楚明昭死死盯着萧凛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波动。她在赌!赌这个名字,这血淋淋的结局,能否刺破那层玄冰的封锁!
然而,阴影中,萧凛的脸庞依旧如同凝固的寒冰面具。只有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楚明昭提到“韩肃”和“蚀心虫潮”的瞬间,极其极其细微地、如同深渊泛起一丝涟漪般,收缩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死水般的空洞。
他没有回应韩肃的死,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他的目光,依旧沉冷地落在楚明昭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却抛出了一个更尖锐、更沉重的问题:
“粮草被劫,玄甲精锐尽殁落鹰峡。若重来,楚参将,是保那批注定被劫的粮草军械,还是……救沿途可能被殃及的无辜村落?”
轰——!!!
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楚明昭的耳膜上!她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粮草被劫!落鹰峡!韩肃!杨廷安!虎符碎片!所有血淋淋的记忆碎片瞬间被这个冰冷的问题点燃,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疯狂爆炸!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那场劫杀背后的龌龊!甚至可能……比她知道得更多!此刻他问出这个问题,是质询?是替那些枉死的玄甲骑兄弟讨要说法?还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讽刺?
巨大的悲愤和一种被背叛的剧痛瞬间冲垮了楚明昭残存的理智!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飞鹰嘴隘口那地狱般的景象——倾覆的粮车,流淌的血河与粟米,倒毙的驮马,玄甲骑兄弟们死不瞑目的尸体!韩肃那狰狞咆哮的脸!杨廷安在阴影中冷漠的俯视!
“无辜村落?”楚明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因极致的愤怒而撕裂变调,带着泣血的嘶哑,猛地从地上挣扎着半撑起身子!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右臂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剧烈一晃,但她眼中却爆发出焚尽一切的赤金火焰,死死盯着萧凛!
“萧凛!你问我保粮草还是救村落?”她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血珠,“那你告诉我!那些押送粮草的玄甲骑兄弟,他们算不算‘无辜’?!”
积压的愤怒、委屈、为袍泽鸣不平的悲怆,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彻底喷发!她猛地抬起左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自己左胸那早已被撕破、勉强挂在肩头的粗布衣襟,狠狠向下一扯!
嗤啦——!
又一声裂帛的脆响,在死寂的囚室里惊心动魄!
沾满血污的粗布应声撕裂!露出了里面同样打着补丁、被冷汗和血水浸透的白色内衬!以及……内衬之下,那清晰可见的——左锁骨下方!
白皙却布满新旧伤痕的皮肤上,那枚边缘如同火焰灼烧般不规则的暗金色虎形胎记,此刻黯淡无光。而在胎记旁边,紧挨着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尚未完全结痂的恐怖伤口!暗红的血肉与暗金的虎符印记狰狞地交织在一起!在昏黄的壁灯下,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悲壮而惨烈的画面!
“看看这个!”楚明昭指着那象征着忠诚与伤痛的印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和滔天的愤怒,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囚室中炸响!
“这虎符!这伤!就是我的回答!玄甲骑的军令是护粮!人在粮在!粮失人亡!这是刻进骨血里的铁律!你问我保粮还是救人?哈!”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充满了刻骨的悲愤与嘲讽,“那些村落若真被殃及,这笔血债该算在谁头上?算在奉命护粮、最终却死在自己人阴谋下的兄弟头上?还是算在那些为一己私利、勾结敌寇、监守自盗、将粮草连同袍泽性命一同送入地狱的——豺狼头上?!”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冰冷的空气里!每一个“自己人”,每一个“阴谋”,每一个“豺狼”,都带着泣血的控诉,直指那场劫杀背后最肮脏的真相!她死死盯着萧凛,布满血丝的眼眸燃烧着焚世的烈焰,仿佛要烧穿那层玄冰的伪装,看清里面到底是冰冷的傀儡,还是……一颗同样在滴血的心?
巨大的愤怒和情绪的剧烈波动,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明昭只觉得喉头猛地一甜,一股无法压制的腥热直冲上来!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如同盛开的绝望之花,猛地从她口中喷溅而出!星星点点,有些甚至溅落在了她裸露的胸膛上,溅在了那暗金的虎符胎记与狰狞的伤口之上!滚烫的血珠与冰冷的胎记、翻卷的血肉接触,带来一种诡异的刺痛与灼热!
【警告!情绪剧烈波动!毒素反噬加剧!经脉撕裂!生命体征:高危!】
【警告!血脉拟态核心能量回路彻底崩溃!休眠终止!强制解除!暴露风险:100%!】
【拟态解除倒计时:半刻钟!】
系统的警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凄厉,如同丧钟在她识海中疯狂敲响!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身体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晃,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撞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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