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县局的走廊里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沈河坐在办公室,手里捏着一份刚起草好的申请。他把申请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确认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才在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多起失踪案指向同一嫌疑人,且已发现关联物证。”他低声念了一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桌上摊着几张照片:井口的绳痕、麦垛下的灰烬、那颗“牡丹牌”纽扣。每一张都像一块拼图,已经在他心里拼成了一幅越来越清晰的图画。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小刘探头进来,压低声音:“沈队,刘桂花又来了,说有急事。”
沈河点点头:“让她进来。”
刘桂花抱着孩子,脸色苍白,眼睛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她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像是怕打扰到什么。沈河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慢慢说,别着急。”
刘桂花双手捧着杯子,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她喝了一口水,像是鼓起了勇气,开口道:“沈同志,我……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建军在河边,喊我救命。他说……他说冷,水很冷。”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沈河看着她,目光里有理解,也有克制:“我知道你很着急,也很害怕。我们会尽力。你提供的每一个细节,对我们都很重要。”
他没有说“只是梦”,也没有说“别胡思乱想”。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否定都可能把一个人最后的希望掐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摊在桌上,指着红星村北边的那条河:“你梦到的河边,大概在哪个位置?是靠近北洼,还是靠近石桥?”
刘桂花盯着地图,手指在上面迟疑地比划着,最后指向了北洼附近的一片芦苇荡:“好像……好像是这边。有很多芦苇,风一吹,沙沙响。”
沈河的眼神沉了一下。那正是他们根据李大爷的指认,怀疑可能埋东西的地方。他点点头,把这个信息记在本子上:“谢谢你。我们会重点查看这个位置。”
送走刘桂花,沈河把申请递给小刘:“马上送到局长办公室,争取今天批下来。搜查令一到手,我们立刻行动。”
“是!”小刘接过申请,转身就跑。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粉。局长很快在申请上签了字,盖上了鲜红的印章。沈河把那张盖了章的纸小心翼翼地夹进卷宗,合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集合。”他只说了两个字。
十分钟后,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开出了县局大院。天空很蓝,风很轻,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只有他们知道,一场硬仗即将开始。
李存根家的院门依旧虚掩着。沈河没有敲门,他抬手,示意队员们分散站位,控制住院子的各个出口。然后,他从卷宗里抽出那张搜查令,举在手里,声音平稳:“李存根,我们现在依法对你家进行搜查。请配合。”
院子里一阵慌乱。李存根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阴沉,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沈同志,你们这是……”
“这是搜查令。”沈河把文书递给他看,“请你在上面签字确认。”
李存根接过,目光在纸上扫了一眼,又迅速移开。他的手有些抖,签完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挤出一个笑:“家里乱,别介意。”
“请你配合,不要乱动任何物品。”沈河说完,朝队员们点了点头。
搜查开始了。
老周直奔卧室,拉开衣柜的最底层。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用镊子小心地拨开几件旧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蓝棉袄静静地躺在那里。棉袄的袖口有明显的磨损,内侧靠近腋下的位置,有一块淡淡的褐色污渍,已经干涸,边缘有些发暗。
“沈队,有发现。”老周抬头。
沈河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块污渍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老周用干净的棉签轻轻擦拭,取下样本,装入证物袋,贴上标签:“衣物内侧疑似血迹样本,待鉴定。”
与此同时,小刘在柴房里找到了那辆二八自行车。车把上缠着的黑胶布已经起了毛,后轮的外胎上有一块补丁,补丁的形状和位置,与他们在北洼土路取到的轮胎印痕完全吻合。
“轮胎纹路、补丁位置,都对得上。”小刘兴奋地说。
“拍照,固定证据。”沈河的声音依旧平静。
另一边,两名女队员在赵玉兰的房间里搜查。赵玉兰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眼睛里满是恐惧。她的目光追随着每一个动作,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要检查这个抽屉。”女队员客气地说。
赵玉兰点点头,却没有动。女队员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针线、布头,还有一本薄薄的账本。账本下面,压着一张被折成四折的纸。
女队员把那张纸抽出来,展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沈队,这里有一张汇款单。”
沈河接过来看。汇款单的抬头是“县邮电局”,收款人一栏写着“李存根的远房侄子——李某某”,金额一栏写着“人民币伍佰元整”。汇款日期,是张大山失踪后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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