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那声石破天惊的“臣”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干柴。真相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冲垮了十八年来精心维持的假象,也冲垮了无数人赖以生存的权力格局。
殿内死寂之后,是更大的混乱与哗然!
“镇北侯之子?!他是逆臣之后!”
“欺君!这是滔天大罪!”
“男人!长公主竟然是男人!”
惊呼、斥责、不可置信的尖叫混杂在一起。太后脸色铁青,指着慕容华,厉声喝道:“逆贼!还不将这混淆皇室血脉、图谋不轨的逆贼拿下!”
殿外侍卫闻声而动,刀剑出鞘的寒光映着烛火,瞬间将慕容华围在中心。然而,他们的动作却带着迟疑,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位尚未发话、脸色变幻不定的帝王。
慕容烬站在那里,仿佛一尊瞬间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像。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慕容华身上,从那张惊世绝艳却此刻写满冰冷坦然的脸上,滑到他被酒水浸湿后平坦无疑的胸膛,再落回他那双不再掩饰、清冽如寒星、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眼眸。
皇姐……不是皇姐。
是慕容华。
是男人。
是逆臣之子。
每一个认知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剧痛和巨大的荒谬感。他被骗了十八年?他那些隐秘的、扭曲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渴望与占有,竟然是对着一个男人?!
愤怒吗?当然愤怒!被欺骗的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耻辱吗?身为帝王,被如此玩弄于股掌,奇耻大辱!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都恐惧的情绪在疯狂滋生——一种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无法遏制、甚至更加汹涌的……执念!
他看着慕容华站在刀剑环伺之中,脊梁挺直,眉眼疏冷,仿佛周遭一切皆与他无关。那种超然物外的风华,那种破碎后又重聚的、带着荆棘的锐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地吸引着他,如同飞蛾扑火,明知是毁灭,也无法抗拒。
“陛下!”太后见他迟迟不语,语气更加急促严厉,“此等逆贼,罪不容诛!还不下令!”
慕容华却笑了。那笑容极淡,极冷,带着看透一切的悲凉与讥诮。他无视周遭明晃晃的刀剑,目光扫过太后,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宗亲臣工,最后重新落在慕容烬脸上。
“陛下要杀臣吗?”他声音平静,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以臣这‘欺君之罪’、‘逆贼之后’的身份?”
慕容烬喉结滚动,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杀了他?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带来一阵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他做不到!即使他是男人,即使他是慕容华,他也……做不到!
“还是,”慕容华步步紧逼,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陛下想问一问,当年镇北侯府,究竟为何被扣上‘谋逆’的罪名?那所谓的铁证,从何而来?我父帅麾下三万忠心耿耿的边军,为何一夜之间沦为叛军,血染疆场?!”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积压了十八年的血与恨,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在场某些人的心上。
“还有,”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脸色微变的太后和林婉儿,“今日这出‘意外’,又是何人主使?是想坐实臣的‘罪名’,还是……想借此掩盖某些更见不得光的勾当?!比如,与北狄暗中往来,倒卖军械,构陷忠良?!”
“你胡说八道!”林婉儿尖声反驳,脸色煞白。
太后更是拍案而起:“放肆!死到临头,还敢攀诬!”
“是否攀诬,一查便知。”一个清润平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傅沈清弦缓缓站起身。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厚厚的文书,神情依旧从容,目光却锐利如刀。
“陛下,”沈清弦向慕容烬躬身一礼,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臣,近日协同刑部、大理寺,复核旧案,偶有所得。关于十八年前镇北侯一案,以及近期宫中‘相思引’毒害长公主殿下、乃至北境军械流失一案,已有初步线索。所有证据证言,皆在此处。”
他举起手中那卷文书,仿佛举着千钧重量。“其中牵扯,甚为广泛。请陛下……御览圣裁。”
沈清弦的突然发难,如同在沸油中又浇入一瓢冷水,瞬间让局面变得更加诡异莫测!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他站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慕容烬猛地看向沈清弦,眼神复杂难辨。他一直知道这位太傅深藏不露,却不知他竟在暗中查到了如此地步!
太后和林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慕容华看着沈清弦,看着他手中那卷可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文书,看着他此刻站出来那看似中立、实则已然选边站队的姿态,心中了然。沈清弦,果然是他!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适合抛出所有筹码、一举定乾坤的时机。而自己身份的暴露,正是这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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