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樟脑……有几味竟是辨不出来?此方配伍,精妙绝伦!”
当他将药油揉开在酸痛的臂上,一股强烈的清凉感之后,是迅速化开的温热与舒缓。
这立竿见影的效果,让他不得不信,这女子所带来的,是远超当前时代的技艺。
药力化开时,天色已彻底暗下,寒意裹着水汽弥漫进来。
“需得生火……”
公孙策望向门外,一筹莫展,所有木柴均已湿透,无法点燃。
却见晏安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小匣子,只见她拇指轻轻一按,“咔嚓”一声脆响,一簇稳定而明亮的橘黄色火苗凭空出现,静静燃烧。
公孙策眼中惊愕更甚:
“此物竟能驭火于掌中?”
晏安没说话,只是默默用这“火折子”点燃了庙中角落一些干燥的枯草,拢起一个小火堆,跳跃的火焰驱散了寒意,也映照出公孙策脸上难以平静的波澜。
火光稳定后,公孙策取出随身带着的已经干硬的面饼,晏安看着于心不忍,又拿出一个以奇特银箔包裹的方块和一瓶用“琉璃瓶”装着的水。
“这个,给您。”
她递过去:
“海外吃食,能饱腹,水是干净的。”
公孙策迟疑着接过,学着晏安的样子撕开包装,咬下一小块压缩饼干,其口感之酥脆,麦香之浓郁,以及随之而来的强烈饱腹感,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而那个“琉璃瓶”触手冰凉坚硬,拧开机关即可饮用,其中的水更是清冽无比。
他沉默地吃着,心中已无比确定:眼前之人,绝非此界之人。
晏安实在好奇:
“公孙先生,您怎会一身便装独自在京郊行走?可是包大人派您去执行特殊任务?”
骤然听见“包大人”,公孙策神色一暗,面上闪过几丝委屈和遗憾,又很快恢复镇定。
他迟疑了一瞬,想到自己已不再是府衙中人,告诉她也无妨,轻叹一声:
“此事说来话长……”
听完前因后果的晏安意识到,此时正是“翻龙劫”一案的开始阶段。
她正欲提醒公孙策注意赵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又尝试了几番顿觉头疼欲裂,喉间腥甜。
公孙策只看到晏安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正欲询问,却见晏安脸色苍白猛地咳出口血来,连忙搭上她的脉搏,见其只是血气翻涌并无大碍,松了口气。
晏安擦去嘴角血迹,喉间仍残留着铁锈般的腥甜,她歉意地看向公孙策,眼中带着受缚的无奈:
“我本欲将一桩关乎开封府生死存亡的阴谋和盘托出,却发现自己身负禁制,无法直言主谋之名与核心阴谋,否则便会遭此反噬。”
公孙策刚被“关乎开封府生死存亡的阴谋”所震,闻言立刻压下追问的冲动,眼中担忧与疑虑交织。
晏安见他欲言又止,心下稍暖,转而问道:
“公孙先生,请恕我冒昧,您离府之事,除了包大人他们,可有外人知晓?”
公孙策蹙眉沉吟:
“此事突然,除去大人他们之外,应无人知晓……”
他话语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警觉。
晏安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循着禁制边缘谨慎引导:
“若我告知先生,在您离府后,立刻便会有一位‘出身尊贵、手握兵部权柄的年轻官员’,带着对您极其不利的‘证据’找上包大人……您觉得,这会是无心巧合,还是早有图谋?”
公孙策神色陡然凝重: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早已布下罗网,只待我离开保护圈?”
“正是。”
晏安拾起几根枯草,在积尘的地面依次摆放。
“我们不妨将这些事串联起来:陛下突发昏迷,您奉旨入宫诊治,恰逢契丹使臣抵京,陛下未醒需智华假扮,您因此事被包大人逐出府,旋即被人构陷……”
枯草在她指尖构成一个清晰的环,她抬眸看向公孙策:
“这一连串事件,像不像是为了某个最终目标,在步步为营,剪除包大人身边的羽翼,令他孤立无援?”
公孙策豁然起身:
“若真如此,那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大人!”
晏安缓缓放下最后一根枯草,语气沉静:
“先生,我们来做一个假设。
试问,朝中有谁,既能自由出入深宫内院,又能在兵部畅行无阻,更能在您离开后,第一时间发动这场针对您的致命一击?”
公孙策脑海瞬间闪过数道身影,最终,一个名字呼之欲出——赵祥。
赵祥身为兵部侍郎,执掌兵部,又是八贤王之子,能自由出入深宫内院,更能在自己离府后精准发难……条件完全吻合。
他顿时感到一阵寒意:
“朝中同时满足此三项者,寥寥无几……若依姑娘所言,此人其心可诛!”
晏安见他已勘破关窍,轻声道:
“所以先生,您此刻的离开,并非故事的结束,恰恰是风暴的开始。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不仅是为您洗刷冤屈,更是为了在那个人的阴谋还未得逞之前,守住开封府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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