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管理人员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铁钳,瞬间扼住了苏晚晴的咽喉。
无证经营!非法雇佣!偷税漏税!
每一项指控,在这个年代都足以将她刚刚起步的事业彻底摧毁,甚至可能面临严厉的处罚。
李翠花吓得面无人色,几乎站立不稳。连经历过风浪的苏大强,也拄着拐杖,脸色凝重地看着女儿。
苏晚晴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下来。她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
举报!又是举报!
纺织厂的合作刚被举报,工商局的人就立刻上门。这绝不是巧合!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来自多方面的、旨在将她彻底打垮的围剿!
是谁?张经理的余孽?还是因为纺织厂合作触动了其他什么人的利益?
此刻,追究幕后黑手不是第一要务。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才是生死存亡的关键。
“同志,您好。”苏晚晴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脸上没有惊慌,只有适当的疑惑和认真,“请问举报人具体指控我哪些无证经营行为?我一直在家里利用闲暇时间制作些手工艺品,偶尔摆摊贴补家用,不知道这是否需要办理专门的营业执照?至于雇佣劳工和偷税漏税,更是无从谈起。”
她首先在定义上进行辩解,将“经营”弱化为“贴补家用”的个体行为,并直接否认了后两项更严重的指控。态度不卑不亢,言辞清晰。
为首的工商人员姓王,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他公事公办地说:“苏晚晴同志,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并非偶尔摆摊,而是有固定摊位,并且有组织地进行生产销售,涉及金额较大,这已经超出了家庭副业的范畴。至于是否雇佣劳工和存在税务问题,我们需要查看你的生产现场和账目记录才能核实。请你配合。”
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堆放的那些布料和半成品,意思很明显。
查看现场和账目?苏晚晴心中冷笑。她的“生产现场”就是自己家,账目也只是简单的流水记录,一旦被坐实“经营”性质,无证的问题就跑不掉。而桂花婶几人帮她做事,虽然按件计酬,但若被咬定是“雇佣关系”,在这个对私营经济尚且敏感的年代,也是麻烦。
不能让他们轻易定性!
“王同志,”苏晚晴没有让开,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倔强,“我承认,我是做了一些小东西卖钱,那是因为我父亲重伤住院,家里实在困难,不得已而为之!所有的材料钱、工钱我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每一分收入都用来给我爹治病和维持家用,何来偷税漏税之说?至于几位婶子嫂子帮我做些零活,那是乡里乡亲互相帮衬,我支付一点辛苦钱表示感谢,这难道也算非法雇佣吗?”
她将动机归结于“家庭困难”和“治病救命”,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同时模糊了“雇佣”的性质。
“是不是,我们调查了才知道。”王同志不为所动,坚持要进屋检查。
眼看对方要动真格的,李翠花急得眼泪直掉。
就在这僵持不下、气氛极度紧张的时刻,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在院外响起。
紧接着,院门被推开,陆北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冷峻,步伐沉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到来,如同磐石投入激流,让混乱的场面陡然一静。
“怎么回事?”陆北辰目光扫过两名工商人员,最后落在苏晚晴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陆同志!”李翠花如同见到了救星。
苏晚晴看到陆北辰,心中一定,迅速将情况低声简要告诉了他。
陆北辰听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他看向那位王同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科长,苏晚晴同志的情况我了解。她父亲苏大强同志是因公负伤,家庭确实困难。她自力更生,利用手艺贴补家用,并未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反而为村里几位妇女提供了增加收入的机会。这种行为,在当前政策鼓励搞活经济的背景下,是否应该得到一定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简单地扣上‘非法经营’的帽子?”
他直接点出了苏大强“因公负伤”的背景,将苏家的困难摆在了明处,同时将苏晚晴的行为拔高到“搞活经济”、“提供就业”的层面,瞬间扭转了话语权。
王科长显然认得陆北辰,也知道他的背景,脸色微变,语气缓和了不少:“陆同志,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接到举报就必须核实……”
“核实是应该的。”陆北辰打断他,话锋一转,“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更要辨别举报的真伪。我很好奇,是谁对这样一个努力自救的困难家庭,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接二连三地进行不实举报?”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科长:“是之前那个拖欠工人工资、工地安全不达标、现在已经跑路的张经理的同伙?还是……纺织厂里某些害怕改革、阻碍创新的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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