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粗鲁的叫嚷声如同野狗的狂吠,瞬间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苏晚晴眼神一凛,刚刚因空间异动而苍白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她没有丝毫慌乱,深吸一口气,强迫因精神力消耗而有些虚弱的身体站直。
“晚晴!外面……”李翠花惊慌失措地从屋里跑出来,脸色煞白。苏大强也拄着拐杖,挣扎着要到门口,被苏晚晴用眼神制止。
“娘,您和爹在屋里待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苏晚晴语气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去处理。”
她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结实的顶门棍,却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快步走到院子角落,将之前为了防止意外而准备的一盆备用石灰粉(用于防潮和简单消毒)端了起来,放在门后触手可及的地方。
做好准备,她这才走到院门后,隔着门板,扬声道:“外面是谁?在我家门前大呼小叫,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清亮镇定,丝毫没有怯懦。
门外喧哗声一静,随即一个公鸭嗓叫道:“苏晚晴!少装蒜!我们是张经理工地上的工人!张经理卷钱跑了,我们的工钱没着落!当初他赔给你们家两百块,那是公司的钱,也有我们的一份!你们必须把钱交出来!”
果然是为了钱!而且是想浑水摸鱼!
苏晚晴心中冷笑,语气却带着疑惑:“各位工友,你们找张经理要工钱,天经地义。可这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张经理赔偿给我爹的,是工伤赔偿款,是医药费和营养费,白纸黑字(她刻意强调)说清楚的,跟你们的工钱是两码事。你们不去找跑路的张经理,不去找建筑公司,跑来我家门口闹事,这是什么道理?”
她的话有理有据,点明了关键——赔偿款和工资是不同性质的钱。
外面的人显然被噎了一下,但立刻有人蛮横地喊道:“少废话!我们不管什么赔偿款工钱!反正那钱是从公司出来的!现在公司没钱,那笔钱就得拿出来大家分!不然今天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
“砸门!把门砸开!”
外面响起推搡院门和叫骂的声音,木制的院门被撞得“哐哐”作响。
李翠花在屋里吓得直哆嗦。
苏晚晴眼神一寒,知道光讲道理对这些被煽动或者本身就心怀不轨的人是没用的。她猛地将顶门棍在门板上重重一敲,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厉声喝道:
“我看谁敢!”
她这一声中气十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竟然暂时镇住了外面的嘈杂。
趁着外面短暂的安静,苏晚晴语速极快,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
“你们想砸门?可以!但我先把话放在这里!”
“第一,我家这院门,是私产!你们今天敢砸一下,就是入室抢劫、破坏私人财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现在是严打期间,你们掂量掂量后果!”
“严打”二字像一道惊雷,让门外不少人心里打了个突。这个年代,严打的威慑力是空前的。
“第二,”苏晚晴继续施压,“你们口口声声说那笔钱是公司的,要分。那我问你们,张经理跑了,建筑公司还在吧?公司的负责人还在吧?你们不去找正主,跑来欺负我们这刚出了工伤、差点家破人亡的受害者,算什么本事?传出去,看以后还有哪个工地敢用你们这些是非不分、欺软怕硬的人!”
这话诛心!直接戳破了他们欺软怕硬的本质,更是威胁到了他们未来的饭碗。
门外顿时响起了一阵骚动和低声议论。
“第三!”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绝的意味,“我苏晚晴今天把话放在这儿!钱,是我们应得的赔偿,谁也别想动!你们要是觉得有理,现在就去派出所,去县政府告我!我奉陪到底!但谁要是敢动我家一根手指头……”
她顿了顿,猛地将旁边那盆石灰粉端了起来,作势欲泼(虽然隔着门对方看不到,但她的动作带起了风声),声音冰冷刺骨:“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鱼死网破!”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苏晚晴这一连串的组合拳——讲法理、点明后果、诛心威胁、最后摆出鱼死网破的拼命架势,彻底击溃了门外这群乌合之众的心理防线。
他们本就是被煽动而来,想捏软柿子,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一块硬骨头,而且句句在理,字字诛心。真要是闹到派出所或者把事情搞大,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那个公鸭嗓色厉内荏地又嚷嚷了两句,但应者寥寥。最终,在一片低声的咒骂和埋怨声中,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至消失。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
苏晚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刚才那一番对峙,几乎耗尽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
李翠花小心翼翼地开门出来,看到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得直掉眼泪:“晚晴,你没事吧?那些天杀的……”
“娘,我没事。”苏晚晴勉强笑了笑,“麻烦暂时解决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气,院门外竟然又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一个略显焦急的、陌生的男声:
“请问……这里是苏晚晴同志家吗?我们是县纺织厂的,有急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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