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张薄薄的长途汽车票,苏晚晴的眉头紧紧蹙起。
票面上清晰地印着目的地——省城,以及发车时间——三天后的清晨。没有署名,没有只言片语,就这样被突兀地送到了她手中。
是谁?
陆北辰?他刚帮过忙,若有事找她,大可直言,何必用这种隐秘的方式?而且,他似乎没有理由突然让她去省城。
陈阿姨?刚谈好供货协议,时间还早,没必要这么急,更不会连个口信都不留。
张经理那边的人?威胁?调虎离山?不像,手段太迂回,而且一张车票也构不成实质威胁。
一个个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又被逐一排除。这突如其来的车票,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心头。
“晚晴,谁给的信?里面是啥?”李翠花担忧地问。
苏晚晴迅速收敛心神,将车票收好,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什么,娘,一个朋友可能有事找我,给了张车票。”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眼下父亲的赔偿款风波未平,家里实在经不起更多变故。
然而,这张车票的出现,却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苏晚晴内心深处的某个念头。
省城。
那是比县城广阔得多的地方,意味着更多的机会、更大的市场、更丰富的资源。陈阿姨的表妹在省城百货大楼,这本身就是一个潜在的巨大渠道。她之前设计的那些发饰,在县城算是稀罕物,但在省城,或许能接触到更前沿的潮流,也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而且,父亲后续如果需要更好的医疗条件,省城也是必然的选择。
去,还是不去?
去,意味着要暂时离开需要照顾的父亲和刚刚起步的县城生意,面对未知的风险和花费。
不去,可能错失一个重要的机遇,也无法解开送票人的谜团。
苏晚晴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内心深处冒险和进取的基因已然做出了选择。她需要更广阔的舞台,这张车票,无论是谁送的,都是一个契机。
但走之前,她必须把家里安顿好。
她首先找到陆北辰,没有提及车票,只说了工头前来试图削减赔偿款,以及她如何应对的经过。
“……我借用了‘上面严查’的势头,暂时唬住了他们。但我担心那个张经理不会善罢甘休。”苏晚晴语气冷静地分析,“我最近可能需要离开县城一两天,我爹娘这边……”
陆北辰安静地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独自面对麻烦时的冷静和策略,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期。
“放心。”他言简意赅地给出承诺,“有我在。”
有他这三个字,苏晚晴心中大定。“谢谢。”这一次的道谢,带着更多战友般的信任。
接着,苏晚晴开始了紧张的出行准备。
她熬夜赶制了一批发饰,将其中精品留给陈阿姨作为下个月供货的提前交付,并说明了情况,陈阿姨表示理解和支持。另一部分则交给母亲,告诉她如何继续在固定摊位销售,维持日常收入。
她又去采购了足够父母食用一段时间的米面粮油,并将一部分钱交给李翠花,再三叮嘱她照顾好父亲和自己。
最后,她将空间里最后一批催生好的、品质普通的草药采摘下来,仔细包好。去省城需要盘缠,也需要试探市场的“敲门砖”。这些草药正好派上用场。
出发的前一晚,苏晚晴坐在病床边,握着父亲的手:“爹,我出去一趟,最多两三天就回来。您好好养着,什么都别操心,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大强看着女儿清瘦却坚毅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化作一句:“路上……小心。”
李翠花更是千叮万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三天清晨,天还未亮透。
苏晚晴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她所有的“家当”——几件换洗衣物、准备好的发饰样品、那包草药、以及所有的积蓄(大部分藏在了空间里),悄然来到了县城的长途汽车站。
破旧的站台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汽油、汗水和各种行李混杂的气味。她捏着那张神秘的车票,核对了好班次,随着人流挤上了那辆开往省城的、看起来饱经风霜的大巴车。
车内拥挤不堪,座位硬邦邦的,车窗紧闭,味道更加难闻。苏晚晴找到自己的位置靠窗坐下,将背包紧紧抱在怀里,目光投向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
引擎轰鸣,车身剧烈地抖动起来,缓缓驶出了车站,将熟悉的县城景色抛在身后。
前途未卜,但她心中并无太多恐惧,反而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和挑战的兴奋。
车子颠簸着行驶在坑洼不平的国道上。就在苏晚晴昏昏欲睡之际,身旁的空位有人坐了下来,带来一股淡淡的、与车内环境格格不入的皂角清香。
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撞入了一双深邃平静的眼眸中。
陆北辰?他怎么会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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