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日头西斜。蜀军仗着人多,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韩军虽然精锐,但兵力劣势逐渐显现,伤亡开始增加,体力也在急速消耗。关墙下,蜀军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但后续的部队依旧在号角和督战队的逼迫下,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猛攻。
“总兵!东段第三垛口快顶不住了!蜀军上来了!”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狂奔来报。
段平眼中凶光一闪:“金汁!快!浇下去!”
早已准备多时的辅兵和民夫,立刻喊着号子,将一口口烧得滚烫、冒着浓烈恶臭气味的巨大铁锅抬到垛口。那锅中翻滚的,是混合了粪便、毒草、秽物的粘稠液体,气味令人作呕。
“浇!”
随着一声令下,滚烫恶臭的金汁如同黄色的瀑布,向着攀爬的蜀军迎头泼下!
“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被滚烫金汁浇中的蜀军,皮肉瞬间溃烂起泡,毒物顺着伤口侵入,带来钻心的疼痛和致命的感染。他们如同下饺子般从云梯上坠落,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场面惨不忍睹。
这恐怖的一幕,终于彻底摧毁了蜀军本就摇摇欲坠的士气。后续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同伴的惨状,闻着那令人窒息恶臭,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向前。攻势为之一滞。
就在这时,关墙之上,响起了韩军生力军增援的呐喊声——邓贤组织的民夫和县兵,及时将箭矢擂石送了上来,并有一部分青壮直接加入了守城!
段平抓住战机,大吼:“弩手!自由散射!驱散他们!”
剩余的韩军弩手强忍着疲惫,再次端起弩机,将复仇的箭矢射向溃退的蜀军。
夕阳如血,映照着七盘关下尸横遍野、宛如地狱的景象。蜀军的进攻浪潮,终于彻底退了下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震天的哭嚎。
关墙之上,韩军士卒倚着垛口喘息,人人带伤,疲惫欲死,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段平扶着墙垛,望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蜀军,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他转身,对亲兵道:“立刻向张军团长和国内请求援兵!七盘关,还在我们手里!”
他又看了一眼关下那些哀嚎的蜀军伤兵,以及远处蜀军大营那一片混乱的灯火,冷声道:“另外,告诉邓贤,金汁…继续熬!蜀王若不肯退兵,这七盘关,就是他十万大军的坟场!”
暮色彻底笼罩了山川,广元县城方向,依旧灯火通明,民夫们还在连夜运送物资。而蜀军大营的方向,却隐隐传来了部落头人与蜀王使者的争吵声。国家的组织力,在这一刻,高下立判。韩国的国运,正如这穿越黑暗的坚韧灯火,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愈发显得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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