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罃眼中精光一闪,显然被“永绝此患”和“坐收渔利”打动了。他微微颔首,示意段干继续。
段干拿起那份带着焦痕的少梁战报,神情陡然变得沉痛而肃杀:“此乃韩侯辗转所得,关乎河西存亡的少梁战报!”他猛地将帛书展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散开,“少梁…已陷!龙贾将军…力战殉国!”
“什么?!”魏罃猛地从王座上弹起,脸色瞬间煞白!庞涓身体剧震,按剑的手青筋暴起!殿内群臣一片哗然,惊恐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秦狗狡诈!趁风雪之夜,以火油罐埋于城外雪下!”段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控诉的悲愤,“龙贾将军麾下巡城士卒踩中火油,烈焰冲天而起,半座少梁顿成火海!龙将军亲冒矢石,身被十余创,死战不退!临终前…”段干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目光如电般射向庞涓,模仿着垂死的咆哮:“‘庞涓误我!河西将士皆死于党争!’”
“一派胡言!”庞涓须发戟张,长剑“锵啷”一声出鞘半尺,指向段干!殿中甲士“哗啦”一声,刀戟齐举!
段干面对森然兵刃,竟毫无惧色,反而踏前一步,从怀中掏出那片暴骁取自少梁废墟的、带着焦黑皮肉和凝固血块的青铜护心镜残甲!“啪”的一声,狠狠拍在金盘之上!那狰狞的残片,混杂着血腥与焦臭,瞬间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此乃龙贾将军遗甲!护心镜尽碎!秦人火油焚城时,庞将军!”段干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庞涓,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敢问庞将军!公孙痤丞相的援军,距少梁仅十里之遥!为何逡巡不前,坐视龙将军孤军浴血,城破人亡?!是秦军当真不可战胜?还是…”他故意拉长声调,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魏罃最敏感的神经,“有人欲借秦人之刀,铲除异己,独揽河西军权?!”
“狂徒!我杀了你!”庞涓目眦欲裂,长剑完全出鞘,杀气冲天!他无法辩驳!公孙痤的援军确实未能及时抵达!这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住手!”魏罃猛地一声暴喝,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胸口剧烈起伏。段干的话,如同最恶毒的种子,瞬间在他心中扎根发芽。龙贾是他用来制衡庞涓的老将…庞涓与公孙痤不和…河西军权…这些念头在他脑中疯狂盘旋!他看向庞涓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冰冷的猜忌和震怒!
段干见火候已到,立刻祭出第三件毒礼——那份猩红刺目的相府诛杀令拓本!“大王明鉴!公孙痤自知救援不力,罪责难逃!离安邑前,竟签发此令,欲杀卫鞅灭口,掩盖其在河西的失策与党争之私!”他声音悲愤,“此等心胸狭隘、因私废公之辈,如何配掌大魏河西重地?!如何对得起少梁城下三万魏国忠魂?!”
诛杀令上公孙痤的密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魏罃眼皮狂跳!公孙痤…他倚重的丞相…竟也如此不堪?!少梁的惨败,河西的糜烂,瞬间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党争! 是庞涓和公孙痤的党争,毁了他的河西!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魏罃粗重的喘息和庞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段干趁热打铁,一脚踩在舆图上的鸣皋山地:“大王!韩献黄池,非仅为魏!更为三晋大局!欲引宋国北顾,解魏东忧!然此计欲成,需有一柄利剑悬于暴秦咽喉!崤函古道,便是此剑之鞘!”他声音铿锵,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许韩于函谷关驻塞!由韩人出钱、出人、出血!高墙深垒,扼守崤函咽喉!断秦军东出粮道!如此,秦必不敢全力东顾,大王可从容收拾河西残局!此塞在,流的是韩血,守的是和平!大王坐享其成,何乐不为?!”
魏罃眼中的贪欲、恐惧、愤怒被段干描绘的“坐享其成”的前景暂时压过。函谷关…让韩国人去守,去死,替魏国挡住秦国的兵锋…这似乎…是笔划算的买卖?
就在魏罃意动之际,段干猛地从怀中抽出那柄用黄池舆图包裹的青铜断剑!他双手高举断剑,如同捧着一座沉重的墓碑:
“韩侯尚有一问!敢问大王!浊泽河畔,我韩赵三万被俘子弟,枯骨可还安好?!”他声音陡然凄厉,带着金戈铁马的回响,“七载寒暑!三万生灵!韩侯日夜锥心!今以阵亡胞叔韩猷之断剑为质——”他竟将断剑狠狠扎入舆图上标注着“浊泽”的位置!“请大王开恩!释我韩赵被俘儿郎!尤请…归赵国大将乐祚!”
“乐祚?!”庞涓像被踩了尾巴的猛虎,彻底暴怒,“那是魏国战利!岂容你韩人置喙!休想!”
“战利?”段干纵声狂笑,笑声中充满刻骨的嘲讽,“乐祚在魏国大牢,是能替大王牧马还是能替大王铸剑?放他归赵,赵成侯会感激涕零?韩赵魏的三晋子孙应当团结,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他猛地收住笑声,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不!赵人只会记得乐祚将军在魏国所受的屈辱!待其归赵,赵魏北境必将恢复和平!秦人的河西攻势才是当务之急!”段干一字一顿,如同在魏罃耳边敲响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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