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新换来的那块地…”牛马任的手指狠狠戳在函谷关外的高地上,声音因亢奋而拔高,“寡人将从飞地撤回来的精兵、家臣、私兵,连同他们的部曲、族人,统统安置于此!在此筑坚城(可命名‘桃林塞’),囤粮秣,设烽燧!此地西扼函谷咽喉,北控洛水上游!秦国进攻三川的粮草辎重、援兵信使,必经此地!寡人的劲弩,从此便能直接射穿秦军运粮队的咽喉!秦国再攻我西山,甚至威胁宜阳,它的粮道便暴露在我弩箭之下!此乃绝地反击之基!”
“此其一利!断秦粮道!”
“其二利: 魏国放弃此险地,其函谷关守军必然东调,秦魏河西战事必烈!此乃驱虎吞狼!”
“其三利:东部撤兵,核心区域兵力更集中!宋国?让它去和魏国撕咬吧!此乃祸水东引!”
殿内陷入激烈的争论。公仲衍为首的亲魏派面如死灰,竭力反对:“此乃卖国之举!引火烧身!” “宋国岂是魏国对手?魏若灭宋,下一个就是我韩!”
而以暴骁副将靳黈为首的少壮将领则眼中放光:“君上此计大妙!锁秦塞若成,秦军如鲠在喉!” “让宋国去触魏国霉头,好!”
牛马任冷眼看着争吵,如同在评估一场混乱的股东大会。时机已到!
“够了!”他猛地一拍木榻扶手,掌心剧痛亦未顾,声震殿宇,瞬间压下了所有声音。他目光如电,直刺公仲衍:“公仲衍!你口口声声说卖国,寡人问你!守着几块迟早丢掉的飞地,让秦国在西山步步紧逼,让魏国在朱邑虎视眈眈,让宋国在黄池不断骚扰,耗尽我韩国最后一丝力气,坐以待毙——这难道就不是卖国?!”
他站起身,赤脚踏过冰冷的青铜地砖,一步步逼近公仲衍,玄冕的玉旒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额头,声音如同寒冰刮骨:“寡人是在割肉!但割的是腐肉!换来的是捅进秦国心脏的尖刀!换来的是让魏国和泗上诸侯互相撕咬的混乱!换来的是我韩国核心区域的喘息之机!这,叫断臂求生!叫以空间换时间!而你,只知抱残守缺,畏惧强邻,心中可还有半分韩国社稷?!”
公仲衍被他逼人的气势和诛心之言刺得面无人色,踉跄后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牛马任不再看他,转身面对群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策已定!寡人意决!然此等纵横捭阖、于虎口夺食之重任,非胆大心细、舌灿莲花、洞悉列国阴私者不能为!诸卿…”冰冷的目光扫过,“谁愿为寡人,出使大梁,行此…换刀大计?”
死寂再次笼罩。面对魏惠王那等刚愎贪婪之主,执行这等火中取栗的毒计?风险太大!
就在众人目光躲闪之际——
“臣!愿往!”一个清朗而带着金石之音的声音,自殿末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名身着低阶深衣、面容清癯、约莫四十余岁的文士出列,深深一躬。此人气质沉稳,眼神锐利如鹰隼。
“你是何人?”牛马任眯起眼。
“臣,典客属官,段干。”文士不卑不亢地答道。
“段干?”公仲衍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你是当年随先君(韩武子)参与三家分晋的段氏后人?”
段干微微颔首:“正是。臣位虽卑,然先祖曾随先君开疆拓土,深知列国虚实。魏罃(魏惠王)其人,臣略知一二。其性好名,尤喜他人赞其‘霸业’;其性贪婪,尤重实利安稳;其心多疑,尤恐秦赵。君上此策,正中其下怀!”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划,条理清晰:“割让黄池、雍丘,予其名(扩土)、予其实(富地)、予其安(弃险地)!其必视为大胜!至于换地之议…”段干眼中精光一闪,“臣会使其相信,此乃魏王‘体恤’韩国新君,不忍见其困守危局,‘慷慨恩赐’险要之地以安其心!更可明言,韩得此地,将直面强秦,为魏分担西线压力!此乃一举两得!魏罃好大喜功,必欣然允诺!”
这时,韩侯大喜,目光如电:“寡人得卿犹如家祖得段规。仍需锦上添花,以固魏罃之心,乱秦魏之局!”
“借尸还魂,结好北邻!”手指点向浍水,“浊泽之败,我韩赵战俘尚在魏国手中,尤其赵国大将乐祚!寡人欲再‘恳请魏王将这些俘虏送回韩国,将乐祚‘恩赐’归还赵国!”他刻意加重“恩赐”二字,带着浓浓的嘲讽。
“乐祚归赵,赵侯必感‘魏恩’?不!赵成侯只会更恨魏国夺其大将之辱!此为嫁祸江东!让赵国这头受伤的猛虎,更凶猛地撕咬魏国北境!牵制其兵力!而我韩国,只需付出些许粮秣,甚至空口承诺,便能坐收渔利!此乃四两拨千斤!”
“君上所言极是?,”段干语锋一转,“释放浊泽之战的韩赵俘虏,尤其赵国大将乐祚,可显魏王‘仁德宽宏’,更可离间赵魏!”他看向牛马任,眼中带着深意,“此乃麻痹魏王、安插耳目的妙棋!臣当力促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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