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松的葬礼在风雨怒号中结束。
7月28日,黄河开封段多处管涌。
8月2日,商丘段告急。
年年修黄治黄,年年险情不断。
刚刚送走帝国总理的中都,再次迎来新的考验。
“谁能告诉我,这种破事儿何年何月才是尽头!”
御前联席会议上,袁平的火气让所有人都一时沉默。
新上任的内阁总理大臣阎西安并没有升职的喜悦。
处理一地政务和处理一国政务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以前感觉王源松摇摇晃晃打着盹儿都能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真到了自己头上,那汹涌而来的事情几乎把个人的时间吃干抹净了。
到现在不过几天,阎西安就已经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觉。
“陛下,黄河水患古已有之。”
“修河,也只是略作缓解,把一年一患,变成两年三年一患。”
“或是把大患变小患,大灾变小灾。”
“河床高启,河堤就只能随之加高。”
“但人力如何能逆天时?”
“治河,根本在于治沙。”
“黄河沙重,光靠修整河道,不过是应于一时。”
“上游河套陕北地区,开垦日甚,林木断绝,水土俱下,是为根本。”
“禁绝滥垦,恢复植被,方能扭转泥沙流失,根治黄河水患。”
帝国水利部是由原中都内政公署水利防汛河道整理处发展独立而成。
汇聚了国内最顶尖的水利专家。
对于黄河问题的本质,有着清晰的认知。
但发现问题却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历代治河,发现水土流失问题的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都能认知到这一问题。
但真正到治河的时候,还是只能在中下游的河堤上缝缝补补。
“陕省水土问题,本质不在开垦,而是降水过于集中。”
“夏季雨水密集暴烈,冲刷土地,至于水土无法留存。”
“而一年中其他时候,又干旱冷冽,草木不丰。”
“降水问题,本质又在于陕省地气天时变化,恶劣于前。”
“干冷尤甚。”
对于黄河问题,不少人都有自己的见解。
有的人认为只要多种树,少开垦就能有效治理黄河。
有的人则认为水土流失是因为气候变化,靠人力改变不了天时,光是种树,和在下游加固河堤没什么两样。
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子。
刚开始还只是水利部门和内政部门的官员在辩论,当各种论点被抛出时,其他人也开始各抒己见。
作为国政中的热门问题,黄何治理问题,是任何一个有追求的政治家都不会忽视的课题。
一时间,御前联席会议成了黄河治理问题研讨会。
到最后甚至连总理大臣阎西安和各位副总理级内阁成员都加入了讨论中。
“以工商带动农林渔牧,是我们发展的根本思路。”
“天时联动地利,地利也能改变天时。”
“以前中都左近沙重水旱同样严重,以至于气候恶劣,不见中原盛景。”
“但后来仰赖陛下圣德,大修水利,至于今日,河道纵横,水库星布。”
“中直隶天侯变化,同样恢复平稳。暴雨不能积涝,干旱不能生蝗。”
“以人和,就地利,以地利,逆天时,怎么能说做不到呢?”
中都的气候相比于几年前有没有变化,很难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参照。
毕竟气候变迁往往是以十年百年为单位。
但从中都居民切身感受到的情形,就是好像每年都是风调雨顺,每年都是蝗旱不生。
说是天时变化,也不能算错。
“中直隶位置中原,得天下正气。兴建水利改变农时并不全是难事。”
“但陕省地贫瘠,天恶厉,想要达到逆转天时的程度,要投入多少资源?要付出多少代价?”
“难道还能把陕北耕地清空,都拿来种树不成?”
“更何况,在河套河南地还有大片沙漠,风吹地动,沙尘漫天,又当如何?”
“不如在鲁省决堤处另置河道,改北向南,从淮海省入海,下泄而上通,中直隶河段自然无忧矣!”
这种观点的本质是牺牲下游,以减轻中上游压力。
在当下的舆论环境中,也有不小的声势。
鲁省和淮海毕竟归附较晚,如果非得选一个牺牲,作为中都资源和地缘要地的陕省当然更重要一些。
“此言简直是祸国殃民之暴论!”
“姑且不说下泄而上通的想法何等可笑,鲁省4000万民众,淮海2500万民众,总人口6500万人,贸然改变黄河河道,出了问题,谁人能堪当责任?”
“刘副部长祖籍延长,陕北名门,但把国政加于私心,未免也太无耻了些!”
也不怪乎有人对这个方案急眼,如果说清理陕北是伤于当地利益的话,改变下游河道那是真没把鲁省和淮海两地的人命当回事儿啊。
而鲁省和淮海在中都身居高位者寥寥无几,如果不激烈发声,很可能被一大帮子西北官员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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