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探员,你看一下这宗案子。”
忙到忘我的袁平已经忽略了两人之间的那点异样氛围,把手里的一份卷宗递给旁边。
曹蓉蓉果然没再纠结,自然地拿到手里查看。
“去年的冯楼醉酒杀人案?”
她嘴里默默的念叨了一下,不待袁平接话,就问道:
“这个案子我知道,去年在整个陈阳闹的沸沸扬扬,冯楼镇佃户张七斤醉酒后用粪叉捅死地主楚有才一家三口,死者是楚有才本人和他的老婆还有六岁的孩子。”
“楚有才的兄弟赶到后,当场抓住张七斤,本来想当众打死为大哥一家报仇,后来怕私杀犯人被官府追究,这才作罢。报了治安所,然后行动队正常接手查办。”
见她对案子了解过,袁平就直接道出自己的疑问:
“我看上面有张七斤的口供说自己因为祖地被楚有才设计强买,他才沦为佃农。又因醉酒激愤,这才杀人。”
“难以结案却是因为张七斤的老婆,告举张七斤顶罪替死,凶手另有其人,却是张七斤的弟弟张一成。”
“因张一成潜逃,所以成了积案。既然张一成都潜逃了,那这张七斤为什么非得咬死了说是自己杀人呢?”
“按常理,凶犯逃逸,就算是同谋也会把罪行都推脱到逃跑的人身上。哪儿有替逃跑的人脱罪求死的?”
曹蓉蓉若有所思,又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卷宗上,上面清楚的写着现场无人证,亡者弟弟带人赶到当场时,只有张七斤一人在场,身有血迹。
只不过并没有找到行凶的叉子,张七斤推说是扔到了附近的河道里,只是并未找到。
如果没有张七斤老婆的举告,这就是两无异议的杀人案,更不会有人在意早就分家的张一成是否出逃。
只是相对于张七斤的兄弟情深,他老婆却是以夫为天,怎么可能眼看着家里的顶梁柱替小叔子送死。
这一来,第一嫌疑人张一成抓不到,案子就打了个死结。
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便是签发通缉令,只要没抓到人,就没办法定罪结案。
而张七斤又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所杀,偏偏又不能自圆其说,只求速死。
哪怕已经经手过这个案子,曹蓉蓉也是想不到破局点在哪里。
总不能不管不顾,直接就按普通杀人案把张七斤给毙了吧?这可真是……
看她眉头越皱越深,袁平用手点了一下卷宗上的一段话,正是关于张家和楚家恩怨纠纷的走访记录。
原来这张家祖上也是和楚家一样的小地主,只不过随着时代变迁,张家土地逐渐变卖流失。
其中相当一部分正是流入到了楚家。
这本来也是正常,家业兴衰起起伏伏哪儿有多少长青的。
地就这么多,你家多些,那必定是有家要少些。
到了张七斤父亲去世的时候,为了两个儿子不起龌蹉,便把仅剩的田产平分。
再之后两兄弟倒也生活平静,虽然田赋杂税越来越多,但毕竟是自耕农,算得上衣食无忧。
只是就像每一个案子里的人生一样,总会有一个节点突然出现,把案子里的人吹打的乱七八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七斤迷上了镇上的一种公券交易,名为公券,实际上却是没见几个人想着吃利息。
张七斤在别人的劝说下买下一支公券转手交易了几次,一周不到,10元本钱就成了12元。
接下来可以预见,借债增投,公司破产。
至于公券,这个确实是公司发行的,只不过公司经营不善,都倒闭了,本金和利息自然就不要再提。
就这样,为了还债,张七斤把剩下的祖地发卖。
买主正是楚家楚有才。
不光价钱给的公道,还让张七斤继续耕种,只是比原来多交了一份租子而已,甚至这租子比正常还少了一成。
张七斤当时对楚有才的仁义感恩戴德。
直到案发前不久,有人说镇上的公债赔钱是因为有本乡人做局,到破产公司买来廉价公债按正常价格出售的,正是楚有才。
得知此事的张七斤是怎么想的,乡人邻里不知道,但从结果看,楚有才一家三口承受了匹夫之怒。
至于这个匹夫是张七斤还是本来属于半个局外人的张一成。
可能只有兄弟两人知道了。
袁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椅子,解释道:
“如果把这个案子简单化,就是楚有才一家因为公债事件被杀。”
“嫌疑人是张七斤张一成兄弟,不管是谁,做下案子必定是死罪无疑。”
“如果凶犯,或者说落定的凶犯是张一成,那这个案子的结果就是张七斤无罪释放,至于冒罪顶死,他和张一成是亲兄弟,有亲亲之隐,算不得包庇。”
“而张一成潜逃,难以抓捕归案,只能签发通缉令,不过这和结案无关。只是张一成家产会被没收,冲抵受害人的赔偿。”
“而受害人一家俱没,这赔偿要落到他的至亲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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