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磨勘司的审计官抵达应天府时,童贯虽已撤军,却仍在城外三十里处屯兵,摆明了是想以武力施压,阻挠核查。审计官姓苏,曾任西北转运司判官,深知军需账册的门道,刚入城便直言对赵宸与岳飞道:“童贯党羽遍布军中,账册定多有伪造,若无铁证,恐难撼动其根本。”
赵宸早有准备,当即取出三样东西:一是从刘粮商粮仓查抄的转运记录,上面清晰标注着“军需专供”字样,却无对应兵部调拨文书;二是李纲送来的西北军备账册抄本,与应天府粮价、军需采购价比对,差价悬殊;三是百姓联名画押的证词,详述童贯党羽囤粮抬价、克扣军粮的实情。“苏大人,宋代审计讲究‘账实相符、文据相证’,这三样东西互为印证,正是贪腐铁证。”
苏审计官逐一核验,眉头越皱越紧。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西北旧账册,与李纲的抄本比对,发现童贯在西北任职时,竟将本该用于士兵冬衣的银两,转而购置奢侈品孝敬蔡京,账册上的“棉花”被篡改为“丝绵”,单价暴涨三倍。“好一个偷梁换柱!”苏审计官怒而拍案,“这已不是简单贪腐,而是罔顾边防、中饱私囊!”
消息传到城外,童贯又惊又怒,派亲信带着重金前往审计官住处行贿,却被苏审计官当场拿下,押至府衙公开处置。童贯见行贿不成,又生一计——派人夜袭审计官驿馆,欲销毁账册。可他没想到,赵宸早已料到此举,与岳飞联手布置了联防:驿馆外有士兵暗守,周边百姓自发组成巡逻队,夜袭的黑衣人刚翻进院墙,就被乱棍打倒,当场擒获。
“童贯这是自寻死路!”岳飞将黑衣人押至苏审计官面前,黑衣人见状,只得招供是奉童贯之命,前来销毁账册。苏审计官当即下令,传召童贯入府衙对质。童贯虽不情愿,却因有徽宗圣旨,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入城。
府衙大堂上,苏审计官将账册、证词、人证一一列出,厉声质问:“童大人,你在西北任职期间,克扣军粮、虚报采购、贿赂权贵,桩桩件件皆有实证,你还有何话可说?”
童贯面色铁青,却仍狡辩:“这些都是赵宸与岳飞捏造的伪证!他们勾结李纲,意图谋反,才故意陷害于我!”
“是不是伪证,一查便知!”赵宸上前一步,“苏大人可传召西北旧部、应天府粮商、军中士兵对质,账册上的签字画押,总不能都是伪造的吧?”
苏审计官当即应允,派人分头传召证人。不多时,几名曾在西北军中服役的老兵赶来,哭诉道:“童大人当年克扣冬衣,好多弟兄都冻坏了手脚,连兵器都握不住!我们曾上书告发,却被他打压报复,发配边疆!”粮商代表也呈上证据,证明童贯党羽以“军需采购”为名,低价强征粮食,再高价售卖。
铁证如山,童贯再也无法抵赖,瘫坐在椅上。苏审计官当即宣判:“童贯贪赃枉法、阻挠核查、意图销毁证据,即刻押解京城,交由大理寺审理!”
消息传出,应天府百姓欢呼雀跃,纷纷走上街头,庆祝奸佞落网。赵宸与岳飞望着百姓们的笑颜,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蔡京仍在京城掌权,童贯虽被押解,其党羽遍布朝野,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苏审计官临行前,对赵宸与岳飞拱手道:“二位先生忠勇可嘉,若不是你们收集证据、坚守应天,这桩惊天贪腐案恐怕难以查清。回京后,我定会向陛下禀明二位的功绩。”
赵宸摇头道:“苏大人言重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如今童贯虽落网,蔡京仍在,还望大人回京后,与李纲先生、许翰大人联手,彻底肃清奸佞,还大宋一个清明吏治。”
苏审计官点头应下,带着童贯与证据,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赵宸摸了摸怀中的罗盘碎片,碎片热度渐稳,仿佛在为这场审计交锋的胜利喝彩。应天府的危机暂解,但京城的风云变幻,仍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他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更加强大的敌人——蔡京及其党羽。而这场关乎大宋命运的较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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