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将辽朝上京临潢府的宫阙染成一片雪白。赵宸身着北宋使者绯色官袍,手持国书,在辽兵的引领下踏入金銮殿时,殿内的气氛比殿外的风雪更冷几分。
辽兴宗耶律宗真端坐在镶金的龙椅上,鎏金冠冕下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赵宸时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两侧文武分列,左首的南院大王耶律重元满脸倨傲,右首的萧太后则垂眸抚着腕间玉镯,指尖微动,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南朝使者,远来辛苦。”辽兴宗开口,刻意将“大宋”唤作“南朝”,语气中带着三分轻蔑,“朕听闻西夏在延州大败你朝,如今又来我辽廷,是想求援,还是想乞和?”
赵宸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上辽兴宗的视线,拱手行礼却不卑不亢:“回辽主,大宋狄青将军已在延州击溃西夏主力,李元昊遁逃,此乃事实,辽廷探子想必早有回报。臣今日前来,是为宋辽盟约而来——澶渊之盟约定两国为兄弟之邦,互不侵扰,可近日辽军五万驻军边境,屡次劫掠我朝云州、应州村落,掳走百姓数百,这恐怕不是‘兄弟之邦’该有的行径吧?”
“放肆!”耶律重元猛地拍案起身,腰间弯刀出鞘半寸,寒光乍现,“你这黄口小儿,也敢在辽廷污蔑我大辽军队!那些村落本就是辽朝旧地,我军不过是收回故土,何谈劫掠!”
“南院大王此言,怕是忘了澶渊之盟已逾百年。”赵宸丝毫不惧,声音清朗如初,“云州、应州自太祖年间便是大宋领土,有户籍田册为证,辽廷若执意强占,便是撕毁盟约,挑起战事。”
“战事?”辽兴宗忽然冷笑,手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朕倒要看看,你朝刚经西夏之乱,兵力空虚,如何与我大辽抗衡。若想息事宁人,也不难——割让关南三州,岁币再加十万匹绢、五万两银,朕便下令撤兵,还能助你朝压制西夏。”
这分明是趁火打劫!身后的随从气得浑身发抖,赵宸却依旧镇定,他缓缓抬起左手,露出掌心的青铜罗盘——殿外风雪正急,一缕阳光却恰好穿透云层,落在罗盘上,龙图纹路瞬间迸发耀眼金光,如同一轮小太阳悬在赵宸掌心,照亮了整个金銮殿。
辽廷众臣皆是一惊,不少人下意识后退半步,眼中满是敬畏——辽人崇信鬼神,这般异象,在他们看来便是“天意”。萧太后抚玉镯的手猛地一停,抬眸看向罗盘,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此乃大宋护国神器‘龙图罗盘’,”赵宸声音陡然提高,让金光笼罩的身影更显庄严,“当年侬智高叛乱,此盘指引方向,助我朝平定广南;西夏来犯,此盘预警偷袭,护狄将军安然无恙。它感应忠义,显化神威,若辽主执意开战,便是逆天而行,届时神器降罚,辽廷恐有灾祸。”
辽兴宗盯着罗盘上流转的金光,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此前密探回报,说北宋军中确有“神物”相助,如今亲眼所见,心中已然动摇。耶律重元还想争辩,却被辽兴宗抬手制止。
赵宸见状,趁热打铁:“辽主,宋辽和平百年,边境百姓互通有无,安居乐业。若开战,辽朝虽兵强马壮,却需长途征战,粮草供应艰难;我朝虽西境刚定,却有狄将军坐镇北境,军民同心。一旦兵戈相见,两国皆损,唯有西夏坐收渔利,这恐怕不是辽主想看到的结果。”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几分:“若辽主愿意遵守盟约,撤回边境驻军,大宋愿重开边境互市,降低关税,让辽朝的皮毛、马匹得以畅销中原,所得利益,远超十万岁币。此外,我朝还愿与辽廷签订‘盐铁互易’之约,供应辽朝急需的铁器,这对辽朝而言,岂非比割地索银更有益处?”
萧太后眼中精光一闪,低声对辽兴宗道:“主上,北宋使者所言有理。互市一开,我朝国库可丰;盐铁互易,更是解决军备之需。若真开战,胜负难料,不如顺水推舟,接受此议。”
辽兴宗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好!朕信你一次。三日之后,辽宋两国签订新约,大宋需保证重开互市、盐铁互易,辽朝则撤回边境驻军,不再干涉宋夏之事。若大宋违约,朕必亲率大军南下!”
“辽主放心,大宋言出必行。”赵宸心中松了口气,拱手行礼,“臣代大宋陛下,谢辽主顾全两国和平。”
三日后,宋辽在辽廷签订《临潢新约》,重申澶渊之盟,重开边境互市,约定盐铁互易。签字仪式结束后,辽兴宗特意召见赵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手中的罗盘:“此盘真乃神物?”
赵宸微微一笑:“非神物,乃民心所向。只要两国坚守和平,百姓安居乐业,此盘便会护佑两国安宁。”
辽兴宗沉默片刻,挥手道:“你退下吧。愿宋辽百年和平,不再兵戈相见。”
离开辽廷,赵宸带着随从即刻启程返回大宋。风雪依旧,却挡不住归心似箭的脚步。随从忍不住问道:“大人,方才在辽廷,您就不怕那罗盘突然不显神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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