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琢的声音,在燥热的锻造室中,缓缓回荡。
每一个字,都如同他手中的锻造锤,重重地,敲击在夜泽皓的心神之上!
夜泽皓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手中这柄,一直以来,只被他当做“坚固的铁块”来使用的“无锋”,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愧疚。
原来……
它,并不仅仅是一件兵器。
它,更像是一位沉睡着“大道”的伙伴!
而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仅仅,只是在粗暴地,利用着它的“蛮力”,却从未,真正地,去倾听过,它内心深处,那源自于大道的低沉轰鸣。
“现在,你明白了么?”
公输琢看着夜泽皓那充满了震撼与明悟的眼神,平静地问道。
“为何它会开裂?”
“并非是它不够坚固。而是,你那招所谓的‘镇山’,虽然勉强触摸到了一丝‘力’与‘空间’的法则边缘。”
“但你的‘道’,还太粗糙,太驳杂!”
“你的力量,与它体内那纯粹的‘力之大道’,产生了冲突!”
“它,不是在为你释放力量。”
“它,是在抗拒你的力量!”
公输琢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夜泽皓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啊!
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单方面地,将混沌灵力,将肉身之力,野蛮地,灌注入“无锋”之中。
却从未想过,要去“引导”,要去“沟通”,要去让自己的力量,与“无锋”本身的力量,产生……共鸣!
“那……我该怎么做?”
夜泽皓的声音,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请教。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外门之中,威风八面的“夜师兄”。
而是一个,在更高深的“大道”面前,虚心求教的学生。
看到他这副姿态,公输琢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孺子可教也。”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将“无锋”,递还给了夜泽皓。
“握住它。”
夜泽皓依言,重新,
握住了那熟悉的剑柄。
“闭上眼。”
“然后,忘掉你所有的剑招,忘掉你所有的灵力运转法门。”
“用你的‘心’,去感受它。”
“去感受,它体内那股,从万古之前,便已存在的、沉睡的……力量。”
夜泽皓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他摒弃了脑海中,所有的杂念。
《镇山剑诀》……《混沌归一诀》……奔雷拳……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他,尽数,抛诸脑后。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手中,那柄冰冷,而又厚重的“无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锻造室之内,只剩下了,地心熔炉那“呼呼”的燃烧声。
一炷香……
一个时辰……
夜泽皓的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除了,那份,熟悉的“重量”。
公输琢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耐心与期待。
就在夜泽皓的心神,即将因为枯燥,而产生一丝烦躁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又,仿佛直接,来自于他灵魂深处的奇妙嗡鸣,骤然响起!
夜泽皓的心神,猛然一震!
他“看”到了!
在他的“心眼”之中,他“看”到了,“无锋”那漆黑的内部,不再是一片死寂。
而是,一片,混沌!
无数,比星辰,还要微小,却又,比山岳,还要沉重的金色光点,在那片混沌之中,缓缓地,沉浮、运转。
它们,仿佛,就是“力”这个字,最本源的形态!
“感受到了么?”
公输琢那平静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直接,在他的识海之中,响-起。
“现在,尝试着,将你自己的‘道’,融入进去。”
“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是什么?
夜泽皓的心中,一片空明。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自己这一路的风雨。
家破人亡的仇恨……
寻找妹妹的执念……
秦越赴死的决然……
与厉桀并肩的豪情……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两个字——
守护!
以无匹的力量,守护自己珍视的一切!
“以‘道’为火,以‘心’为锤……”
公输琢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再次,敲响!
“夜泽皓,现在,开始,锻造,属于你自己的本命之器!”
轰——!!!
夜泽皓的识海之中,仿佛有万千雷霆,轰然炸响!
他福至心灵,在这一刻,彻底,悟了!
他不再是将灵力,“灌入”!
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最纯粹的混沌灵力,如同涓涓的溪流般,缓缓地,探入“无锋”那片,充满了金色光点的混沌世界之中!
然后,以“守护”之“心”,为引!
以“混沌归一”之“道”,为火!
开始与其中,那一粒最微小的金色光点,进行第一次的,共鸣与锤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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