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比昨日更吝啬,从厚重的云层缝隙间漏下几缕苍白的光,勉强照亮卡多根广场潮湿的石板路。
风里带着泰晤士河特有的混合着淤泥和煤烟的湿冷气息,穿过光秃秃的树枝,拍打着房屋的窗户。
汤姆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上还残留着埃德蒙的体温和气息,他躺在那里,没有立刻起身,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石膏纹路。
昨夜插在花瓶里的百合已经开了两朵。白色的花瓣在晨光中舒展,边缘卷曲着优雅的弧度,花蕊深处露出一点嫩黄。
香气在卧室里弥漫,清冽中带着一丝甜,与壁炉残留的烟味、旧书籍的霉味、还有两人身体交织的气味混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这个“家”的气息。
他坐起身,丝质睡衣的领口滑开,露出锁骨上几点淡红色的痕迹。他没有理会,赤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外面是典型的伦敦冬日景象:灰蒙蒙的天空,湿漉漉的街道,行人裹紧大衣匆匆走过,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远处,议会大厦的尖顶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像一座沉默的灰色墓碑。
“早安。”
声音从门口传来。
汤姆转过头,埃德蒙站在那里,已经穿戴整齐,深灰色的三件套西装,领带是沉稳的暗蓝色。他手里端着两个杯子,热气袅袅升起,空气中立刻飘散开咖啡浓郁的苦香。
“我煮了咖啡。”
埃德蒙走进来,将其中一杯放在床头柜上,“今天委员会上午有个预算会议,我得早点去。早餐在厨房,煎蛋和面包,你自己热一下。”
汤姆走回床边,端起咖啡杯。瓷器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他喝了一口,正是他喜欢的浓度。
埃德蒙走到花瓶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盛开的百合花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开得不错。”他轻声说,然后转身看向汤姆,“晚上七点,记得。电影票在客厅茶几上。”
汤姆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咖啡。苦味在舌尖蔓延,唤醒沉睡的神经。
“你今天……”埃德蒙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改变了主意,“算了,没什么。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晨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在光线中显得异常清澈,里面映着汤姆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地毯上的身影。
“在家好好的。”他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嘱咐孩子别碰火炉,但眼神里有某种更深的东西,“晚上见。”
门轻轻关上。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渐行渐远,然后是前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汤姆端着咖啡,走到窗边,看着埃德蒙的身影穿过广场。黑色大衣的下摆在冷风中微微扬起,公文包在手里稳稳提着。他走到街角,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车子发动,驶入伦敦早晨稀疏的车流,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
汤姆站在原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他放下杯子,开始换衣服。
白天在寂静中缓慢流逝。汤姆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继续研读那本古老的典籍。符文在眼前展开,黑暗的知识像冰冷的毒液,一滴滴渗入意识。
窗外的天色从苍白转为更深的灰,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斯特拉偶尔会挠门,他放它进来。小狗在他脚边趴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自己跑出去,在空荡的房子里探索。爪子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声,橡胶球滚动的咕噜声,偶尔一两声稚嫩的吠叫。
下午三点左右,门铃响了。
汤姆放下书,皱起眉。玛莎·库珀周三才来,而埃德蒙有钥匙。
他走下楼梯,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深色的制服,手里拿着笔记板和文件夹。男人的帽子下有隐约可见的灰白头发,女人年轻些,表情严肃。
麻瓜官员,可能是人口普查,战时配给检查,或者其他什么政府事务。
汤姆犹豫了一秒,然后打开了门。
冷风灌入。
门外的两人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男人很快恢复专业表情,掏出证件。
“下午好,先生。我们是战时住宅管理委员会的。例行检查房屋安全状况和居住人员登记。”他的声音平稳,带着公务人员特有的、不带感情色彩的礼貌,“请问泰勒先生在家吗?”
“不在。”汤姆简短地说,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么您是……”女人开口,目光锐利地扫过汤姆的脸,又看向屋内。
“汤姆·里德尔。他的弟弟,寒假暂住。”汤姆的声音平淡,但每个字都清晰冰冷。
男人在笔记板上记录着什么。“我们需要进屋检查一下房屋的基本安全状况,煤气管道、电路、防空设施等。这是战时规定,请理解。”
汤姆沉默了两秒,然后侧身让开。两人走进来,在门厅地毯上蹭了蹭鞋底。玛莎昨天刚打扫过,地毯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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