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走廊上、教室里,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集体闭眼静立,神情肃穆。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那段被改造过的铃声在循环播放。
一声长,三声短,三声长……那单调的电码穿透空气,敲打着他的耳膜。
他一开始还不明白,但那重复的、固执的节奏,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记忆深处一把生锈的锁。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接受了“情绪优化”后,变得异常乖巧、沉默寡言的女儿。
她不再哭闹,不再问十万个为什么,像个精致的玩偶。
他曾以为这是治疗的成功。
可就在昨晚,女儿在睡梦中,忽然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
那是她手术后,第一次主动叫他。
巡查员站在走廊中央,听着那段不断重复的电码铃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缓缓地蹲下身,用手捂住了脸,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听懂了,那铃声不是在对抗,而是在呼唤。
就在周晓雯用铃声开辟新战场的同时,莫萤的临时安全屋里,警报声尖锐地响起。
她正在网吧嘈杂的环境音掩护下进行日常维护,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红色警示框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警报:坐标城西工业区,K - 7号地下中继站信号中断。”
紧接着,一条加密信息传来,是她安插在市局网络里的监控探针发回的:“刘振国带队,突袭K - 7,现场缴获设备超过十台。”
莫萤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K - 7是他们最重要的几个信号中转枢纽之一,负责将城西几个老旧小区的信号汇集、放大、再分发出去。
一旦被破获,不仅会切断一大片区域的联系,更重要的是,设备里存储的缓存数据可能会暴露他们的整个网络结构。
她立刻启动了远程数据销毁程序,试图在警方破解前,将硬盘彻底格式化。
然而,指令发出后,系统却反馈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错误提示:“目标设备拒绝指令,物理写保护已开启。”
物理写保护?
莫萤愣住了。
那是老掉牙的技术,在如今的电子设备上早已绝迹。
谁会给中继器加装这种东西?
她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张立新。
她想起张师傅改装那些旧收音机时,总喜欢保留一些看似无用的老式开关和旋钮,他说:“最可靠的保险,永远是你能亲手扳动的那一个。”
原来他不仅在终端设备上留了后手,连中继站的核心设备都做了改造。
这个发现让莫萤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数据销毁不了,意味着设备里的录音片段也还完好无损。
她立刻切换通讯频道,联系上了周晓雯。
“小雯,情况紧急。K - 7被端了,设备在刘振国手里。我需要你把最重要的那段音频——‘小石头’找爸爸的录音,立刻转换成另一种格式。”
“什么格式?”周晓雯的声音有些急促。
“超低频震动信号,”莫萤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张师傅的设备里,除了物理写保护,还有一个共振接收器。理论上,只要有特定频率的微弱震动源靠近,就能激活内部电路,即便在断电断网的状态下。”
这是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
周晓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工作。
她将那段童声录音“爸爸,我是你儿子,不是新程序”转换成了一段包含了复杂谐波的超低频信号,然后发给了莫萤。
莫萤将这段信号植入一段看似普通的流行音乐中,发布到了一个公开的短视频平台。
做完这一切,她联系了张立新团队里一个负责外勤的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去市局物证保管中心附近,找个地方,用手机循环播放一首叫《晚风》的歌,声音开到最大。”
当晚,市局物证保管中心,一排被查封的设备静静地躺在铁架上,断开了所有电源和网络。
然而,其中一台其貌不扬的机器内部,一个微小的接收器,正从空气中捕捉着由远处手机扬声器传来、经过墙体过滤后变得极其微弱的震动。
震动信号被解码,激活了一段备用电路。
设备内部的存储芯片开始以极低的功耗,向外发射着微弱的电磁脉冲。
这股信号太弱了,弱到任何专业的侦测设备都无法察觉。
三天后,城东七个老旧小区的清晨,许多老人的床头收音机,在没有插电、没有开机的情况下,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童声,清晰地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爸爸,我是你儿子,不是新程序。”
刘振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客厅的灯还亮着,他刚上小学的女儿还没睡,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摆弄着一个用纸盒、易拉罐拉环和一副旧耳机做成的简陋“收音机”。
看到他回来,女儿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嘴里哼着一种奇怪的、断断续续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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