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背景下,“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成为一种 “对抗动荡的修养”:
对个人而言,“容止若思” 能让人在乱世中保持内心的沉静,不被外界的浮躁所裹挟;“言辞安定” 能让人在乱世中保持言语的审慎,不被流言蜚语所误导。如南朝宋的颜延之,虽身处乱世,却 “性既褊激,兼有酒过,肆意直言,曾无遏隐”(《宋书?颜延之传》)—— 这里的 “肆意直言” 并非 “言辞浮躁”,而是 “言辞安定” 的另一种表现:内心有坚定的道义,即便面对权贵,也能从容说出真话,不卑不亢;
对社会而言,“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是 “重建秩序的起点”:当越来越多的人能做到这两点,社会风气就会逐渐从 “浮躁” 转向 “沉静”,从 “混乱” 转向 “有序”。梁武帝本人虽晚年笃信佛教,但也重视儒家教育,他下令编撰《千字文》,正是希望通过 “蒙学教育”,让 “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的修养理念深入人心,为社会秩序的重建奠定基础。
(二)士大夫精神的载体:以人格维系文化
南北朝时期,士大夫阶层是文化传承的核心力量。面对社会动荡与文化危机,士大夫们通过 “修身” 来维系人格的完整与文化的延续,而 “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正是士大夫精神的重要载体。
1. 谢安:“容止若思” 的典范
东晋时期的谢安(虽早于《千字文》编撰,但代表了士大夫的修养传统),是 “容止若思” 的典范。《晋书?谢安传》记载:“谢安字安石,尚从弟也。父裒,太常卿。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及总角,神识沈敏,风宇条畅,善行书。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 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
谢安在 “温将移晋室” 的危机时刻,“神色不变”“从容就席”,正是 “容止若思” 的极致 —— 内心的沉静与坚定,让他在生死关头依然能保持庄重的容止;而 “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 的言辞,从容不迫却直击要害,正是 “言辞安定” 的典范。谢安的 “容止言辞”,不仅挽救了晋室,更维系了士大夫的人格尊严与文化自信。
2. 颜之推:“言辞安定” 的实践者
南北朝后期的颜之推(《颜氏家训》的作者),是 “言辞安定” 的实践者。颜之推历经梁、北齐、北周、隋四朝,身处乱世,却始终坚守 “慎言” 的原则。《颜氏家训?勉学》中说 “夫所以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未知养亲者,欲其观古人之先意承颜,怡声下气,不惮劬劳,以致甘腝,惕然惭惧,起而行之也。未知事君者,欲其观古人之守职无侵,见危授命,不忘诚谏,以利社稷,恻然自念,思欲效之也。” 这里的 “不忘诚谏,以利社稷”,正是 “言辞安定” 的核心 —— 言辞的目的是 “利社稷”,而非 “图私利”,因此要从容、审慎,有分寸。
颜之推在《颜氏家训?涉务》中批评 “江南朝士,因晋中兴,南渡江,卒为羁旅,至今八九世,未有力田,悉资俸禄而食耳。假令有者,皆信僮仆为之,未尝目观起一坺土,耘一株苗;不知几月当下,几月当收,安识世间余务乎?故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办,皆优闲之过也”,这种批评言辞,从容不迫却切中要害,没有情绪化的指责,只有理性的分析,正是 “言辞安定” 的表现。颜之推的 “言辞安定”,不仅是对自己的要求,更是对后世子孙的教诲,体现了士大夫 “以言辞传文化” 的责任。
(三)蒙学教育的核心:以准则塑造国民性
《千字文》作为南北朝时期最重要的蒙学教材,其核心功能是 “启蒙”—— 不仅是知识的启蒙,更是人格的启蒙。“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作为《千字文》中关于修身的核心准则,通过蒙学教育,渗透到社会各阶层,塑造了中国传统社会的国民性。
在传统蒙学教育中,“容止若思,言辞安定” 的教育不是 “说教”,而是 “实践”:
家庭教育中,父母会通过 “以身作则” 来教导孩子:吃饭时要 “坐如尸”,说话时要 “言必信”,让孩子在日常生活中养成 “容止沉静、言辞从容” 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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