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萧砚满身的污秽,从怀里掏出块手帕递过去:“擦擦吧,再蹭下去,怕是连宝马都要嫌弃你。”
萧砚一把拍开他的手,帕子掉在地上,沾了层灰。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激动,把脚踝的玉佩全露出来了,那块羊脂玉在晨光里泛着光,和他满身的马粪形成鲜明对比,怎么看怎么滑稽。
“要杀要剐,痛快点!”萧砚梗着脖子,反正已经被识破了,再装也没用。
“殿下言重了。”谢云捡起手帕,抖了抖灰,“不过陛下听说您对那匹汗血宝马很感兴趣,特意让您负责照料它,说是……培养责任心。”
萧砚猛地抬头:“照料它?让我天天给它铲屎?”
“差不多。”谢云忍着笑,“陛下还说,要是连匹马都伺候不好,以后就别想出宫了。”
萧砚气得差点跳起来,却也只能憋着——他要是敢说不,父皇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更折腾人的法子。
“哼!”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往马厩走,“照顾就照顾,谁怕谁!”
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谢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身走进马厩,目光落在刚才萧砚撞过的栏杆上,那里的草料被蹭掉了一块,露出后面藏着的一卷东西。
谢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卷东西——竟是一张江南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有河道,有码头,还有几个被圈起来的砖窑,其中一个旁边写着“吴三”两个字。
谢云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这地图是谁藏的?马夫?还是……另有其人?
他将地图重新藏好,不动声色地走出马厩,正好看见萧砚正笨拙地给汗血宝马套马鞍。那马鞍是用上好的鹿皮做的,边缘处有个不起眼的刻痕,谢云眯起眼睛一看,竟是“王奎敬上”四个字。
江南,王奎,汗血宝马,还有这张藏在马厩里的地图……
谢云的手指在袖袋里轻轻敲击着,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看来这马厩,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而被蒙在鼓里的萧砚,还在跟那匹汗血宝马较劲。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马鞍套好,累得满头大汗,刚想喘口气,宝马忽然抬起后腿,对着他的脸喷了个响鼻,溅了他一脸唾沫。
“你这畜生!”萧砚气得想揍它,却又舍不得,只能对着马屁股比划了两下,“等着瞧,等我摸清了御马监的底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不知道,他嘴里的“御马监”,此刻正被裴党牢牢掌控着。军马的粮草被换成劣质的,马鞍用的是次等皮料,连马医都是裴党安插的人——这一切,都等着他去发现。
马夫躲在远处,看着萧砚跟宝马较劲的样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他刚才看得清楚,谢统领从马厩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个东西,还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声张。
“这世子和谢统领,真是一对活宝。”马夫摇摇头,转身去忙活了,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清扫的草料堆里,还藏着半块刻着“河工”的木牌,和萧砚在冷宫假山找到的那块正好能对上。
初秋的阳光渐渐升高,照在马厩的栏杆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萧砚牵着汗血宝马,正准备往城外走,忽然感觉脚踝上的玉佩硌得慌——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把这块“破绽”藏好。
“小禄子,”他回头喊,“给我找块布来,把这玉佩遮上!”
小禄子赶紧跑过来,递上块粗麻布。萧砚胡乱地把玉佩缠好,牵着马往外走,却没注意到,马厩的角落里,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一场新的较量,在这弥漫着马粪味的马厩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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