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心中暗喜，正想开口，华石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几个黄巾俘虏正盯着地上的大蓟，眼神惊恐。“那草……是天罚的征兆！”一个俘虏突然尖叫，“张角将军说，触到这草的人，都会被疫病缠上！”
王凯立刻会意，指着满地的大蓟道：“诸位请看，这草自昨夜开始疯长，正是上天警示张角谋反。如今左丰又与他勾结，此乃双重天谴！”
流民们本就信奉鬼神，闻言纷纷跪地磕头，大喊：“诛杀内奸！诛杀内奸！”声音此起彼伏，连董卓的亲卫都跟着附和。
趁着混乱，赵五已带着人把粮草装上车，足足有三百石。墨辰悄悄对王凯道：“董卓的私藏粮车在北边树林里，我用地听听到了马蹄声。”
王凯立刻对董卓道：“将军，左丰定是怕您揭发他，已派人来灭口。不如先把粮草运去坞壁，再从长计议。”董卓早已六神无主，连连点头：“听你的！听你的！”
队伍行至树林时，墨隐突然按下机括，转射机射出的弩箭打断了粮车的缰绳。“有埋伏！”董卓吓得跌下车，却见几个“黄巾”冲出来，转眼就把粮车劫走——正是周仓带人假扮的。
“快追！”董卓大喊，亲卫们策马而去，却不知早已落入圈套。王凯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华石道：“老丈，这些粮草够咱们撑到皇甫嵩来援了。”
华石捻着胡须笑了：“你这小子，既有仁心治伤，又有诡计夺粮，倒像个乱世里的掌舵人。”他从布囊里掏出本绢册，“这是我毕生所学，送你了。往后治病救人，也好有个依仗。”
回到坞壁时，已是深夜。流民们围着篝火煮粟米粥，香气飘满整个营地。小丫头捧着陶碗走来，递给王凯：“校尉，这是我煮的粥，放了您说的盐。”碗里的粥冒着热气，上面漂着几粒大蓟籽。
王凯接过粥，看着远处的星空。墨辰走来，观星盘上的指针指向东方：“皇甫嵩的大军离此不过五十里了。只是……董卓回去后，定会报复咱们。”
“他不会。”王凯喝了口热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左丰的把柄在咱们手里，他还要借咱们扳倒左丰。更何况，没有粮草，他根本不敢动咱们。”他想起卢植的槛车，又看了看手里的绢册，突然明白——这乱世里，仁心是根基，鬼谋是护具，少了哪个，都活不长久。
墨隐抱着墨家残卷走来，上面多了几行新写的字迹：“下曲阳的藏兵库，有能造‘诸葛连弩’的图纸。”王凯眼睛一亮，历史脑库里，诸葛连弩正是后世兵家梦寐以求的利器。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每个人的脸庞。受伤的士兵已能坐起身，流民们脸上有了笑容，墨门师徒在研究器械图纸，华石在教小丫头辨认草药。王凯握紧手里的绢册，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不再沉重——他不是孤军奋战，这些人，都是他在这乱世里，最珍贵的资源。
远处传来鸡叫时，王凯站在坞壁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董卓的报复、皇甫嵩的到来、张角的垂死挣扎……前路依旧凶险，但他知道，只要手里有粮、身边有人、脑中有计，就一定能在这崩坏的天下，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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