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村东头的土坡上就聚了群流民。有人举着半截香,对着柳林坡的方向磕头,嘴里念叨着 “天公饶命”;有人攥着发霉的符纸,是从黄巾俘虏身上搜来的,此刻却不敢烧,怕引 “天谴” 上身。王凯抱着药箱路过时,正撞见个老妇把怀里的布娃娃往火里扔,娃娃身上缝着 “张角” 二字,火一烧就卷了边,老妇哭得撕心裂肺:“别找俺孙儿…… 要罚就罚那黄头巾……”
这是谣言网发酵的第三天。邳老的徒弟赵五,按王凯的嘱咐,混在逃回去的黄巾探马里,说 “张角的符水治不了疫,反而招了瘟神,柳林坡的鬼火就是瘟神来索命”,这话像野草似的,在流民和黄巾残部里疯长。
“王记室!周将军叫你去俘营!” 亲卫的喊声打断了王凯的思绪。他心里一动 —— 俘营是陈宫管的,周仓突然叫他去,多半是陈宫又在搞鬼。
俘营在张府西侧的破庙里,三十多个黄巾俘虏被绑在柱子上,个个面黄肌瘦,有的还发着烧。陈宫站在台阶上,手里把玩着折扇,见王凯进来,皮笑肉不笑:“王记室来得正好,这些俘虏昨夜闹着要喝水,今早就倒了三个,你看看,是不是也中了‘天谴’?”
王凯走近一看,倒在地上的俘虏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不是中邪,是脱水加疫症。他蹲下身,摸了摸俘虏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又翻开他的眼皮,结膜充血 —— 和之前治过的疫症一模一样。
“陈先生说笑了,这是疫症,不是天谴。” 王凯起身道,“只需用艾草煮水喝,再敷上药膏,三天就能好。”
“艾草煮水?” 陈宫突然把折扇一合,“我怎么听说,你让赵五带着艾草去见黄巾探马?王记室,你该不会是通黄巾吧?”
这话像把刀,直插王凯心口。他早知道陈宫会怀疑,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王凯故意笑了笑:“先生要是不信,可去问周将军。前几日柳林坡的鬼火,就是用艾草和硫磺弄的,赵五带艾草,是为了让黄巾以为‘天谴’是真的,好乱他们的军心。”
陈宫眼神闪烁,他确实问过周仓,知道鬼火的事,可他总觉得王凯藏着掖着。正想再追问,就听庙外传来吵嚷声,周仓扛着长枪冲进来:“陈宫你又找事!这些俘虏要是都死了,谁去给咱们探黄巾的路?王凯,你说要多少药,多少粮,我都给你!”
王凯心里一喜,周仓的信任正好用来破局。他故意皱了皱眉:“将军,治疫需要艾草和粟米,艾草后山有,可粟米…… 俘营的粮囤昨天就空了,再不给粮,这些俘虏撑不过今天。”
“粮?” 周仓挠了挠头,“张乡绅的粮都在前院,陈宫管着钥匙。”
陈宫脸色一沉,却不敢不给 —— 要是俘虏都死了,张邈肯定会怪他。他磨磨蹭蹭地掏出钥匙:“只能给你五十石,要是治不好,你和这些俘虏一起受罚!”
王凯接过钥匙,心里盘算着 —— 五十石粮够流民吃半个月,还能借机把赵五安插在俘营,方便传递消息。他转身对亲卫说:“去叫赵五来,让他带些流民来煮艾草水,顺便把粮运过来。”
赵五很快就带着十几个流民来了,个个手里拿着镰刀,显然是刚从后山割艾草回来。王凯故意让赵五给俘虏喂药,赵五蹲下身,趁喂药的功夫,对俘虏低声说:“今晚三更,后山有粮,想活的就往那边跑。”
陈宫站在台阶上,没看清两人的小动作,只觉得赵五喂药的样子很熟练,心里越发怀疑,却抓不到把柄。
忙活了一上午,俘虏的烧都退了些。王凯刚要歇口气,老墨从墙外翻进来,手里拿着个木制的小盒子:“这是按墨家残卷做的‘警铃’,只要有人踩中地下的绳子,盒子里的铃铛就会响,放在俘营周围,能防俘虏逃跑。”
王凯眼睛一亮 —— 这正好能用来做戏。他对老墨低声说了几句,老墨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去布置警铃。
到了晚上,俘营里静悄悄的。王凯躺在草堆上,假装睡着,耳朵却竖着听动静。三更时分,果然传来 “叮铃铃” 的响声,是老墨布置的警铃响了!
“不好!俘虏跑了!” 陈宫的喊声划破夜空,他带着十几个士兵冲进来,举着火把四处照,却见几个俘虏被绳子绊倒在地上,赵五正 “慌张” 地追着:“别跑!再跑就开枪了!”(此处 “枪” 为古代长枪,符合时代设定)
王凯 “惊醒” 过来,假装慌乱:“陈先生,这是怎么了?”
陈宫指着地上的俘虏,气得发抖:“这些混蛋想跑!要不是你的警铃,他们早就跑了!”
王凯心里暗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 既让陈宫觉得警铃有用,信任他的 “机关术”,又让赵五趁机把假情报传给逃跑的俘虏:“黄巾主力在柳林坡东侧集结,张邈要派私兵去偷袭。”
第二天一早,逃跑的俘虏就被 “抓” 了回来,个个鼻青脸肿。陈宫得意地对张邈说:“多亏了王记室的警铃,不然这些俘虏就跑了,还得感谢赵五,追得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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