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瘴谷外围的最后一片枯林,清墟宗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远处的山峦间云雾缭绕,青灰色的殿宇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隐没在云海中,透着正道宗门特有的肃穆。可这份肃穆落在沈墨眼中,却比黑瘴谷的浓瘴更让人压抑——越是靠近这权力中心,隐藏的暗流就越汹涌,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漩涡。
柳如眉勒住飞行法器,目光扫过身后疲惫的弟子,沉声道:“先去宗门外围的青枫林休整,待我整理好情况,再入宗交涉。”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天衍宗虽是上三门,但清墟宗在中三门中根基深厚,贸然带着证据上门,若处理不当,很可能引发两派冲突。
青枫林里枫叶正红,落叶片片铺在地上,像一层柔软的红毯。
弟子们立刻散开,有的搭建临时帐篷,有的给伤员换药,还有两人提着锁链,将那名已成白痴的黑袍头领押到一棵粗壮的枫树下看管——即便搜不到信息,这具“活证据”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柳如眉则独自走进最中间的帐篷,将半本账簿和执法堂令牌取出来,借着帐篷里的微光,再次仔细翻看。
沈墨被安排在营地最角落的位置,旁边就是潺潺流淌的小溪。
说是“休息”,但他能清晰感觉到,两道隐晦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那是柳如眉安排的弟子,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沈墨倒也乐得清静,他靠在枫树上,闭上眼睛,看似在调息,实则在梳理此行的收获:混沌体质的抗性初显、留影玉残片里的惊天秘密、还有那枚烫手的天衍巡查令牌……每一样都藏着机遇,也埋着杀机。
“天衍令牌该怎么用?”沈墨在心中盘算。
直接亮出令牌接触天衍宗核心?无异于自投罗网,柳如眉绝不会允许一个“杂役”染指宗门机密;暗中寻找其他天衍弟子试探?风险太大,一旦被柳如眉察觉,之前的伪装就会彻底败露。更让他捉摸不透的是柳如眉的态度——她明明怀疑自己,却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处处试探,似乎想把自己当成一枚棋子。这种危险的平衡,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休整到傍晚时,一名弟子突然走到沈墨面前,语气平淡地说:“沈石,柳仙子让你在此等候,她要单独问话。”沈墨心中一动,起身跟着弟子走向中间的帐篷,路过那名被他“救下”的天衍弟子时,对方正坐在溪边擦拭长剑,见他过来,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却什么都没说。
帐篷里,柳如眉坐在矮桌旁,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她没有看沈墨,只是淡淡开口:“今日在天坑,你救他时用的药丸,是从哪里来的?”
“回仙长,是之前在清墟宗废品处当差时,一位看仓库的老师傅给的。”沈墨低头回答,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老师傅说那是他偶然得到的土方子,能暂时压制毒气,我一直没敢用,今日情急之下才死马当活马医。”他早已编好说辞,连“老师傅”的样貌、性格都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确保没有任何破绽。
柳如眉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头看向沈墨,目光依旧锐利,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下去吧,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入清墟宗。”
沈墨躬身退下,走出帐篷时,正好遇到那名被救的弟子从里面出来。
对方看他的眼神依旧复杂,但这次多了一丝感激。沈墨心中了然——柳如眉肯定详细询问了当时的细节,而那名弟子的证词,显然没有找出任何破绽,甚至还帮自己说了话。
果然,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监视他的目光明显放松了许多,那种无处不在的审视感,终于淡了几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柳如眉就下令拔营。队伍没有走清墟宗的正门,而是绕到侧门,直接朝着执法堂的方向走去。清墟宗的弟子见是天衍宗的人,不敢阻拦,纷纷退到路边行礼。
执法堂的殿宇建在半山腰,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几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执法弟子,见他们过来,立刻有人转身进去通报。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灰色长袍、面容微胖的修士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老远就拱手道:“不知上宗仙使驾临,下官孙宏有失远迎,还望仙使恕罪!”他是执法堂的副长老,平日里负责处理堂内杂务,今日王长老“闭关”,便由他出面接待。
柳如眉没有回礼,只是径直走进执法堂的正殿,在最上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冷得像冰。她指了指放在桌案上的令牌和账簿,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孙长老,这些东西,你可认得?”
孙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快步走到桌案前,拿起执法堂令牌仔细一看,额头顿时渗出冷汗——令牌边缘的金线清晰可见,分明是执法堂高层才能持有的信物!再翻开那半本账簿,看到“接收方:王”的字样时,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些结巴:“这…这令牌确实是我执法堂的,但这账簿…下官从未见过!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挑拨我清墟宗与天衍宗的关系!仙使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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