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至极。每一次净化,都像是在用烧红的烙铁熨烫灵魂,又像是用冰冷的锉刀刮擦骨髓,那源自混沌本源的污染疯狂地抵抗着,试图反扑,各种疯狂的幻象和呓语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壁垒。冷汗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不断滑落,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痉挛。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意志力,硬生生挺了下来。他能模糊地感觉到,系统在吸收了引魔幡的部分本源后,其核心的净化模块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微妙优化,效率比之前确实提高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另一边,秦强撑着伤体,指挥着剩下的人清剿那些失去组织、陷入混乱的残余怪物。这些怪物虽然依旧凶悍,但已不成气候,清理起来效率高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这片如同地狱般的区域终于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队伍来时整整十二人,意气风发,如今却只剩下秦锋、赵峰、两名伤势不轻的内门弟子、沈墨以及另外一名运气极好、只受了些轻伤的外门弟子,共计六人。人人带伤,气氛沉重得如同铅块,幸存的几人看着同伴冰冷的尸骸,脸上无不带着悲戚与后怕。
秦锋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最严重的伤口,服下丹药,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他走到依旧闭目调息的沈墨面前,神色极其复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沈墨体内那极不稳定的状态:气息忽强忽弱,能量混乱而庞大,其间还夹杂着一丝令人极为不安的、阴冷邪异的气息,仿佛随时可能再次爆发。但沈墨的眼神方才又是那般清明,甚至救下了所有人。
“沈师弟,”秦锋的声音放缓了些,“你…感觉如何?可能支撑得住?”
沈墨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深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目光依旧清晰。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多谢秦师兄方才回护之恩。我还……撑得住。”他顿了顿,感受了一下体内依旧汹涌的能量和顽固的污染,补充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总觉得……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恐有其它变故。”
秦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沈墨的状态太不稳定,留在这危机四伏的险地确实太过危险。“好,我们立刻撤离!”
返程的路途,同样充满了艰难与压抑。来时虽惊险,但众人状态尚可,此刻归去,却是人人带伤,灵力消耗巨大,速度根本无法快起来。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提防着可能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的残余污染生物,或是其它被此地异状吸引来的危险。灰败死寂的环境,同伴陨落的阴影,以及沈墨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邪异气息,都像巨石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无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在旷野中回荡。
赵峰远远落在队伍后面,眼神闪烁不定,如同盘旋在空中的秃鹫,始终在沈墨背影上打转。他几次暗中握紧剑柄,体内残存的灵力悄悄运转,试图寻找一个绝佳的机会,趁着秦锋不注意,或是某次怪物袭击的混乱,给予沈墨致命一击,将这个心腹大患和潜在的揭发者彻底抹去。但秦锋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心思,虽在前方带路,却总是不动声色地将沈墨护在视线余光之内,或者偶尔停下查看情况时,恰好隔在两人之间,让赵峰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得将无尽的怨毒和杀意死死压在心底,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沈墨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艰难的内炼之中。他一边忍受着剧痛,引导灵气修复伤体,一边与体内庞大的污染度做拉锯战。那500单位灵气残渣实在太过庞大,即使他不断将其转化为修复肉身的能量和驱动系统净化的燃料,依旧有大量精纯的能量沉淀在丹田与经脉之中,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流。
在这庞大能量的自发推动下,加之生死之间带来的巨大压力与感悟,那层坚固无比、困顿了无数炼气修士的筑基壁垒,竟然开始自行松动!丹田气旋自发加速,向着液态真元转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突破冲动不断冲击着沈墨的心神!
但他以绝大的毅力,强行压下了这诱人的冲动。此时此地筑基,引动的天地灵气波动必然不小,且需要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在这危机四伏的荒野,重伤之下,强敌环伺(无论是怪物还是赵峰),强行突破无异于自取灭亡。他必须忍住,将这磅礴的能量死死锁在体内,如同怀抱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艰难前行。
一路有惊无险,凭借来时的经验和秦锋的谨慎指挥,队伍总算没有再减员。数日后,当远处那熟悉而巍峨的清墟宗山门轮廓,终于穿透稀薄的灰雾,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心头。
然而,沈墨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象征着秩序与安全的山门,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宗门等待他的,恐怕绝非功勋与奖赏。赵峰的嫉恨与诬陷,王长老可能的发难,自己体内这无法解释的庞大能量以及那依旧高达40%、难以彻底掩盖的污染度……每一样,都可能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内视着体内那既带来无尽痛苦、又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混乱力量,眼神变得愈发深邃难测。
是福是祸,是通天之梯还是万丈深渊,唯有踏入那山门之后,方能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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