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的兵丁很快就到了,与之前的官差完成了交接。
这群兵丁显然更显彪悍,眼神如同鹰隼,扫过流放人群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漠然。
简单的清点过后,队伍被催促着再次上路,方向是绕过京城,向北而行。
不能再等了。
林墨知道,一旦真正踏上流放之路,进入荒郊野岭,机会将更加渺茫。
她的目光锁定了队伍末尾一个看起来年纪稍轻、眉眼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泯良知的兵丁。
机会往往存在于细节和人性最细微的裂缝中。
队伍缓慢移动,靠近护城河的一座石桥。
桥头,有几个顽童正在用自制的简陋渔竿钓鱼,嘻嘻哈哈,收获寥寥。
林墨脑中灵光一闪。在经过那名年轻兵丁身边时,她脚下“恰好”一滑,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身子向旁边歪去,看似无意地撞了一下那兵丁持矛的手臂,力道不大,但足以让他注意。
“对、对不起,军爷!”
林墨立刻站稳,脸上满是惶恐,眼圈微红,泫然欲泣,将一个受惊少女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民女不是有意的……”
那年轻兵丁皱了皱眉,本想呵斥,但对上那双含着水汽、我见犹怜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粗声说了句:“走路小心点!”
就是现在!
林墨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快速而低声地说道,语速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但确保每个字都落入对方耳中:“军爷,桥头第三个小童,他鱼钩下沉浮有异,非是鱼儿试探,乃河底暗流带动水草缠绕所致。其下游五步,河床有凹坑,是鱼群藏身之所,若投饵于彼处,必有收获。”
年轻兵丁愣住了,下意识地朝桥头看去。
只见第三个小孩正不耐烦地提竿,果然空空如也,只有几根水草。
而林墨所说的下游五步处,水面似乎确实有些不同。
他狐疑地看向林墨:“你怎知……”
林墨垂下眼睫,声音更轻,却带着一种神秘的笃定:“家父昔年喜好垂钓,民女耳濡目染,略知一二。此去北疆,路途遥远,若能得些鱼获添作伙食,亦是美事。军爷不妨一试,便知真假。”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民女赔罪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那兵丁一眼,迅速低下头,快步跟上队伍,重新融入那群麻木的流放者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年轻兵丁站在原地,看着林墨消失的背影,又看看桥头的孩童和那片河面,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
他将信将疑,但林墨那番话说得太过具体、太过专业,由不得他不动心。
反正试试也无妨……他找了个借口暂时脱离队伍末尾,走到河边,依着林墨所言,在那个凹坑处投下了自己随身带的一点干粮碎屑。
不过片刻,水面竟然真的翻涌起来,有鱼咬钩!他手忙脚乱地扯起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虽然不大,却让他心头狂喜!
这女子,神了!他抬头望向流放队伍,眼神复杂。
犹豫片刻,他快步追上,在经过林墨身边时,看似随意地从自己随身的干粮袋里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看起来硬邦邦的肉干,迅速塞到她手里,同时压低声音快速道:“……多谢。”
然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林墨捏着手里那块带着体温和咸腥味的肉干,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成功了。利用对环境细节的敏锐观察(她刚才就注意到那片水域的水流和气泡异常),结合一点点“专业知识”包装(原主父亲是否真喜欢钓鱼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精准投喂信息,满足对方潜在需求(改善伙食),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价值交换。
这次“空手套白狼”,套来的不仅是食物,更是一个潜在的、微弱的好感信号。
在这冷酷的流放途中,这一点点善意,或许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作用。
她将肉干小心藏好,准备作为应急储备。目光再次投向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京城城门。
城门守卫森严,没有路引,她一个流放犯眷根本进不去。
直接硬闯?那是找死。
哀求兵丁?可能性为零。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制造混乱,或者,等待一个能让她趁乱而入的“契机”。
队伍开始走上绕城而行的官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嚣张的呼喝:“闪开!都闪开!惊了世子的马,要你们的狗命!”
只见一队鲜衣怒马的骑士,簇拥着一个华服锦衣、面色倨傲的少年,从城门内疾驰而出,丝毫不顾及官道上的流放队伍,直冲过来!
押解的兵丁们脸色一变,急忙呵斥流放人群往路边避让,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人仰马翻,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就是现在!林墨眼中精光一闪,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她趁着人群推搡拥挤、兵丁注意力被骑士吸引的瞬间,如同一条滑溜的鱼儿,借着地形和人群的掩护,一个矮身,迅速脱离了队伍,滚入路旁半人高的草丛中,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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