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牢深处,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腐与绝望的气息。
一间单独的牢房内,仅凭墙壁高处一个小小气窗透入些许微弱的天光,混合着走廊里摇曳不定的昏黄油灯火苗,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陈宇靠坐在冰冷的石墙边,双脚被沉重的铁链锁住,活动范围仅限于身下那片铺着潮湿腐草的角落。
他闭着眼,看似在休息,脑中却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当下的处境和可能的脱身之策。
杀死王腾是情急之下的自保与救人,但后果之严重,他心知肚明。宰辅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牢狱的死寂。伴随着狱卒惶恐的劝阻声:
“宰辅大人……宰辅大人请留步!大牢重地,污秽不堪,您千金之躯……”
“让开!”一个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声音低吼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宰辅王崇明!
脚步声在陈宇的牢房前戛然而止。栅栏外的火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投下巨大的阴影,将陈宇完全笼罩。
陈宇缓缓睁开眼,抬起头,平静地望向牢门外。
只见王崇明身着紫色官袍,面色铁青,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死死地钉在他身上。那目光中,有丧子的锥心之痛,有位居人上的滔天怒焰,更有一种欲将陈宇生吞活剥的刻骨恨意。
“就是你,”王崇明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冰冷刺骨,“杀了我儿腾儿?”
陈宇迎着那足以让常人胆寒的目光,毫无惧色,甚至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就是你,”
他反唇相讥,语气同样冰冷,“培养出这么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好胆!” 王崇明勃然大怒,须发几乎要竖起来,“杀我独子,还敢在此嚣张跋扈!”
“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当朝郡主,欲行强暴之事。”
陈宇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此等行径,死有余辜!我杀他,是替天行道,是为肃王府铲除祸害!”
王崇明胸口剧烈起伏,强压怒火,试图在道理上占据制高点,也为儿子行为寻找遮羞布:
“哼!我儿与郡主早有婚约,京城贵胄人尽皆知!即便我儿行为偶有失当,过于急切,那也是他们未婚夫妻之间的事,何来强暴之说?轮得到你一个卑贱商贾来插手?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杀我独子,断我王氏血脉!”
“未婚夫妻?” 陈宇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撕开遮羞布:
“郡主可曾点头?肃王府可曾应允?用强掳掠,逼迫就范,这便是你宰辅府认定的‘夫妻之事’?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这位当朝宰辅,也未必是什么明理守法的好东西!”
这番话如同尖刀,直刺王崇明痛处,也戳破了他试图维护的最后一点体面。
“气煞老夫!”
王崇明彻底被激怒,理智被丧子之痛和当面的羞辱淹没,他猛地转向旁边一名战战兢兢的狱卒,竟一把抽出其腰间佩刀!
寒光一闪,王崇明手持钢刀,眼中杀机毕露,就要冲向牢门:“今日老夫就亲手将你这狂徒碎尸万段,以祭我儿在天之灵!”
“宰辅大人不可!” 一直紧张跟在后面的周捕头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死死拦住:
“大人息怒!此乃京兆府大牢,国有国法,您万万不可在此动用私刑啊!”
“滚开!”王崇明状若疯狂,试图推开周捕头。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一个沉稳却隐含怒意的声音,如同洪钟,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场面:
“王崇明,你好大的威风!竟敢在京兆府大牢内持械行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肃王萧景澜身着亲王常服,面色冷峻,在几名王府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走来。
他目光如电,先扫过持刀的王崇明,继而落在牢内镇定自若的陈宇身上,眼神复杂难明。
见肃王到来,王崇明动作一滞,但怒火未消,他持刀指着牢内,对萧景澜厉声道:
“萧景澜!你来得正好!此人杀我独子,证据确凿!怎么,你肃王府今日是要包庇这杀人凶手不成?”
肃王萧景澜冷哼一声,毫不退让:
“哼!包庇?你怎不先问问,你儿王腾为何会死?他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掳走本王爱女,欲行不轨!此事,你作何解释?!”
王崇明脸色更加难看,咬牙道:
“我儿掳走郡主,行事鲁莽,确实是他不对!但最终结果,郡主安然无恙,而我儿却惨死当场!一命换一命,也该是那行凶之徒偿命!我儿之死,这口气,老夫如何能咽得下?”
“鲁莽?不对?” 萧景澜语气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寒意:
“若非你儿行此禽兽不如的愚蠢之事,会招致如此杀身之祸?他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无论你怎么说!” 王崇明咆哮道:
“现在我儿死了!这事就必须有个交代!此凶手,我必杀之,为我儿报仇!”
萧景澜上前一步,与王崇明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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