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天清晨,天光尚未大亮。陈宇和大爷已经带着几个精壮些的后生,将收集来的山货分门别类,在草棚前空地上整理得清清楚楚。
陈宇特意将一张品相最好、毛色油光水滑的貂皮单独用软布包好。这是他前日侥幸在一个极偏僻的陷阱里收获的,在一众兔皮、杂皮中堪称极品。
辰时初刻,陈宇便让两个后生帮忙,抬着这批沉重的货物,来到了城门附近约定的地点。
没过多久,陆青山当先走了出来,他今日未着全副甲胄,只穿了一身利落的轻便戎服,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轻装、未持长兵的军士。陈宇注意到,这几人正是平日轮值的那一队,此刻显然是交了防务,正处于轮休期间。此举既全了规矩,又兑现了承诺,可见陆青山行事之沉稳周密。
“陆哥,劳烦各位军爷了。”陈宇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随即指向地上那堆小山似的货物,“这些便是大伙儿这三日凑出来的皮子、山货和药材,清单在此,请陆哥过目。” 他递上一片大爷用炭笔仔细记下物品和对应人名的木牍。
陆青山接过木牍,目光扫过堆放整齐的货物,微微颔首。他并未多言,只对身后士兵简单吩咐:“清点一下,检查是否有可疑之物,然后装上车”。
待大部分货物即将装完,陈宇这才上前,将那个用软布仔细包好的小包裹双手递到陆青山面前,声音压低了些:“陆哥,这一件,是小子单独的一点心意。不敢让陆哥和弟兄们白辛苦。”
陆青山解开布包一角,看到那张品相极佳的貂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眉头微蹙,看向陈宇,等待他的下文。
陈宇迎着他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这张皮子,不敢说是酬劳……只求陆哥方便时,能顺手用它帮小子换一壶……最寻常的浊酒便可。”
“酒?”陆青山的眉头彻底锁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解与一丝不悦,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宇,“眼下糊口活命已是千难万难,要此等耗费粮谷、于生计无益的奢靡之物何用?”
陈宇心知这要求必然引来质疑,早已打好腹稿。他脸上并无被训斥的惶恐,反而露出一种诚恳的、甚至带点神秘的表情,微微躬身道:“陆哥,小子要此物,并非为了口腹之欲,确是另有用处,眼下时机未熟,还请容小子卖个关子。”
陆青山盯着他看了半晌,陈宇的眼神清澈坦荡,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流民的笃定。他沉吟片刻,终是将那包裹接过,入手便知是张上好的皮子,价值远非一壶劣酒可比。但他没再追问,只是沉声道:“既如此,我便替你换这一回。”
“多谢陆哥!”陈宇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货物装运完毕,陆青山不再耽搁,对陈宇点了点头,便带着四名士兵,转身穿过城门,消失在厚重的城墙之后。
踏入离阳城内,喧嚣的市井声浪瞬间将城外的死寂隔绝。虽是清晨,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辚辚声,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卷。
陆青山并未前往繁华的主街或气派的大商号,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相对清净的巷子,走进一家门面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铺子,匾额上写着“周记杂货”。掌柜是个面容精干、眼神透着和气生财的中年人,见到陆青山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笑着迎上前:“陆爷,您今日轮休?快请进!”
“老周,有些山野之物,你看看。”陆青山言简意赅,示意士兵将麻袋放下。
掌柜老周显然是熟客,一边招呼伙计上茶,一边亲自验看货物。他手法熟练地翻看皮子、嗅闻药材,口中报着价:“这张兔皮……硝得还行,就是这儿有个破损,这个数吧。这捆柴胡……品相不错,晒得也干,按老价钱……”他报的价,确实公道,甚至对些微瑕疵也并未刻意压价,显是给了陆青山十足的面子。
陆青山静立一旁,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在某个价格上简短地争上一句:“这张獾子皮,毛色厚实,再加十文。”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老周往往苦笑一下,便也依了:“得,陆爷您说了算,就这个数。”
所有货物清点、议价完毕,算盘噼啪作响,老周报出一个总价,并麻利地数出相应的铜钱,又指着早已备好的几大包盐、几匹厚实的粗布和一口崭新的铁锅:“陆爷,您要的粗盐、布和锅都在这儿了,按市价折算,刚好。”
陆青山点头,这才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再打一壶最便宜的‘烧刀子’。”
老周明显愣了一下,一边示意伙计去后院打酒,一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陆青山:“陆爷,您这……是换口味了?”他印象里,这位军爷向来律己甚严,极少沾酒。
陆青山面色不变,只吐出两个字:“送人。”
老周识趣地没再多问。交易完成,士兵们扛起换来的物资,陆青山拎上那壶用上好貂皮换来的酒,一行人离开了周记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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