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院里的鸡还没扯开嗓子叫第二遍,王秀兰就已经起了。她轻手轻脚地摸黑穿好衣裳,生怕惊动了炕上熟睡的孩子们。灶房里还留着昨晚的余温,她摸索着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立刻把小小的灶房裹了起来,墙上的锅碗瓢盆影子被拉得老长。
往灶膛里添了把干柴,“噼啪”几声,火苗就舔上了锅底。她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才借着灯光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昨儿夜里咳嗽了半宿,胸口到现在还发闷,可一想到孩子们要上学,柱子要去食品厂上班,她就不敢多歇。
锅里的水很快就冒起了白汽,“咕嘟咕嘟”地翻着泡。王秀兰找出个粗布毛巾,在热水里焯了焯,又拎起来拧干,毛巾上的热气腾地冒起来,熏得她眼角有点发湿。她把热毛巾叠成方块,用手背试了试温度,不烫了,才端着走出灶房。
东屋的门虚掩着,王秀兰轻轻推开门。何雨柱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沿上系鞋带,动作有点慢,左手的手指不太灵活——那是前阵子在厂里帮着搬机器,被砸了一下,虽说养得差不多了,可阴雨天还是会发麻。
“醒了?”王秀兰把热毛巾递过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擦擦脸,暖和暖和。”
何雨柱抬头,接过毛巾的瞬间,指尖不小心撞上了母亲的手。母亲的手粗糙得很,指腹上全是裂口,掌心里还有几道深深的茧子,那是常年洗衣做饭、纳鞋底磨出来的。他心里头一酸,赶紧低下头,用热毛巾往脸上捂。
热气顺着毛孔往里头钻,把后半夜的凉气都赶跑了。他胡乱擦了两把,正要把毛巾递回去,王秀兰却没接,反而伸出手,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腕。
“让妈瞧瞧你的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
何雨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缩手,可母亲的手虽然轻,却捏得很稳。他只能乖乖地把右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王秀兰把油灯往跟前凑了凑,昏黄的光线下,儿子的手看得更清楚了。
这双手可真不像个二十出头小伙子的手。指关节又粗又大,像是被水泡过、被火烤过,胀得有些变形。掌心里的老茧一层叠着一层,硬邦邦的,边缘处还带着点毛刺,那是常年握菜刀、抡锅铲磨出来的。虎口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切菜时不小心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现在还能看出印子。
最显眼的是右手的掌心,靠近食指根的地方,有块硬币大小的茧子,比别处的都要硬,摸上去跟石头似的。王秀兰的指尖轻轻掠过那块茧子,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可何雨柱还是觉得掌心一麻,像有电流窜过似的。
“这是……又干啥累着了?”王秀兰的声音有点发颤,指尖在那块硬茧上顿了顿。她记得前阵子看还没这么厚,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磨出来了。
“没啥,”何雨柱想把手抽回来,脸上挤出点笑,“就是厂里食堂忙,天天颠勺,磨出来的,不碍事。”
他没说实话。这茧子哪是颠勺磨的?是昨儿夜里在空间里割谷子磨的。那镰刀把又硬又滑,握了大半夜,第二天掌心里就起了层新茧,跟老茧叠在一块儿,看着就更显眼了。
王秀兰却不信,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柱子打小就懂事,受了委屈、累着了,从来都不说,就知道自己扛着。以前他在食堂当学徒,被师傅骂了,回来也只说“师傅教了新本事”;后来弟弟妹妹出生,家里日子紧,他就偷偷去帮人搬东西挣外快,手上磨出泡,也只说是“不小心蹭的”。
“是不是厂里活儿太多了?”王秀兰的指尖又往他手腕上摸了摸,那里的骨头硌得慌,“你跟你爸说说,让他给你调个轻点的活儿,别总干那些出力的。”
“妈,真不用。”何雨柱赶紧摇头,“我这活儿好着呢,在食堂掌勺,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比车间里的师傅轻松多了。再说了,我年轻,有力气,累不着。”
他怕母亲再追问,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妈,昨儿我在厂里仓库见着点好东西,有几块红糖,我给您拿回来了,等会儿冲点糖水喝,润润嗓子。”
王秀兰这才想起自己的咳嗽,可心思还是没从儿子的手上移开。她叹了口气,拿起那块热毛巾,又往他手上捂了捂:“烫烫能舒服点。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啥活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爸现在是厂长了,家里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不用你这么拼命。”
“我知道,妈。”何雨柱任由她用热毛巾给自己焐手,心里头暖烘烘的。母亲的手虽然粗糙,可掌心的温度却烫得人心头发热。他想起昨儿夜里在空间里看见的那些止咳草,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就找个借口,把草药弄出来给母亲熬了。
“对了,”王秀兰像是突然想起了啥,“前儿个三大爷家的阎解成来串门,说看见你在仓库里搬东西,还问你是不是帮着你爸管仓库了。我没敢多说,就说你是去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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