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撞镜破规则,悖论之力碎时空!”
“核心浮现乱局中,博士失算露惊容!”
“镜狱崩毁启新篇,虚实之外何去从?!”
痛。
不是肉体的痛,是存在被撕扯、被否定、被强行塞入不兼容容器的痛。
江眠的意识在绝对的混乱中沉浮。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只有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渣,不断切割着她仅存的理性。她感觉自己像一滴墨水,坠入了不断旋转的调色盘,与无数混乱的色彩粗暴地混合、分离、再混合。
左眼的数据流早已崩溃,只剩下无序的雪花噪点。右眼的猩红也黯淡无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纸嫁衣紧紧包裹着她,像是唯一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坐标。
她失败了?
不。
当她凝聚所有力量,以自我湮灭为代价撞向那面镜子时,她并非求死。那是一种极致的计算,一种基于对博士性格、对“轮回镜”规则、对自身处境的冷酷推演后,得出的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最优解”。博士算计了她的疯狂,她的执念,她的力量,但他算计不到她会用彻底的“自我毁灭”作为武器。因为在他那基于“价值”与“控制”的逻辑里,这毫无意义。
但恰恰是这“无意义”,撕裂了他精心布置的“有意义”的囚笼。
代价是惨重的。她感觉自己像被打散的拼图,散落在这片时空的废墟里。大部分力量在撞击中消耗、逸散,那些吞噬而来的记忆与情感也变得支离破碎。唯有最核心的那点东西——那点经过无数次淬炼,冰冷到极致的理性,以及对“真相”近乎本能的执着——还顽强地闪烁着。
她开始“打捞”自己。
像一个在暴风雨后的海难者,在漂浮的残骸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部分。她捕捉那些熟悉的能量碎片——一丝“归寂”的灰蒙,一缕“影蚀”的黑暗,一点潘娜西亚技术的冰冷闪光……她将它们重新拉回,不是统合,而是如同修补一件破碎的瓷器,用那冰冷的理性作为粘合剂,勉强拼凑出一个不完整、不稳定,但确实“存在”的自我。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时空的乱流不断冲击着她,试图将她彻底同化或撕碎。她如同一叶扁舟,在规则的断层与能量的漩涡中艰难维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周围的绝对混乱似乎平息了一些。她“感觉”自己落在了一片……“地面”上。
不是画廊光滑的黑石,也不是黑水镇焦黑的土壤。而是一种……柔软的,带着某种弹性,仿佛踩在巨大生物脏器内壁上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铁锈、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收音机杂音的嗡鸣。
她勉强“睁开”眼。
左眼的数据流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秩序,开始尝试解析环境。右眼的猩红也重新亮起,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巨大无比的工厂车间内部?但又截然不同。穹顶高耸入……“上方”并非天空,而是不断扭曲变幻的、如同油污泼洒般的混沌色彩,偶尔有类似电流的惨白光芒闪过。四周是望不到边的、生满暗红色锈迹的金属墙壁,上面布满了粗大的、早已停止运转的管道和线缆,许多地方已经断裂、扭曲,露出内部复杂的结构。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无法辨认的机械残骸,覆盖着厚厚的、色彩诡异的灰尘。一些残骸还偶尔抽搐般地震动一下,发出濒死的“嘎吱”声。
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死寂,和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庞大的荒芜感。
这里不是画廊,也不是黑水镇。
这里是……镜中世界?还是被镜厅崩溃波及到的某个……夹缝空间?亦或是,“轮回镜”核心碎片内部?
江眠艰难地移动脚步,纸嫁衣拂过地面,带起一片尘埃。她的感知依旧受限,无法延伸太远。但左眼的数据流捕捉到了一些异常的能量读数——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与这片空间的死寂基调格格不入。其中一股,带着一种熟悉的、令她核心执念悸动的冰冷秩序感……
萧寒?博士?
她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阴影般融入一根巨大的、断裂的金属立柱后方。
脚步声。
不是她那种近乎无声的移动,而是清晰的、带着某种韵律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在这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一个身影,从弥漫的灰尘和扭曲的金属阴影中缓缓走出。
依旧是那身白色的研究员制服,身姿挺拔。但……有些不对劲。
他的步伐不再从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他的脸上没有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甚至……一丝茫然。他的眼神不再深邃冰冷,反而像蒙上了一层灰尘,有些涣散。
最让江眠注意的是,他的左臂……从手肘以下,消失了。断口处并非血肉模糊,而是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试图修复却又不断失败的……粘稠的、暗红色的能量物质,像是被某种规则层面的力量强行抹除后留下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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