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没有落下。
耳边传来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的耳膜。
“这就是你的选择？”他问，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彻底放弃思考，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履行‘义务’？”
夕语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阿尔伯特冰蓝色的眼眸里风暴骤起，又被他强行压下。他猛地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她旁边的书桌上！
“砰——！”
一声巨响！坚硬的金属桌面甚至微微凹陷下去！
夕语吓得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因为极度压抑怒火而显得有些扭曲的冷峻面容。
“看着我！”他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可怕，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和一种更深沉的、她无法理解的失望，“这就是你想要的？嗯？一个只会服从命令、完成‘义务’的木偶？！”
夕语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尔伯特死死盯着她，胸口微微起伏，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气息。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将她狠狠拽向自己！
夕语痛得低呼一声，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被他身上滚烫的怒意和强大的力量完全禁锢。
“我告诉你，夕语，”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狠狠烫着她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的味道，“我阿尔伯特·冯·卡斯蒂兰，不需要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你的顺从，”他冰蓝色的眼眸死死锁着她惊恐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残忍，“一文不值！”
说完，他猛地松开了手，甚至带着一丝嫌恶般地，将她推开了一步。
夕语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书架，才勉强站稳。手腕上是一圈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心脏狂跳，充满了恐惧和巨大的茫然。
他……不要她的顺从？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阿尔伯特不再看她，转过身，背影冷硬得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他对着空气冷声下令：“副官！送夫人回去！”
书房门立刻被推开，副官快步走进来，看到室内诡异的气氛和夕语苍白的脸色，什么也没问，只是恭敬地对夕语道：“夫人，请。”
夕语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冰冷决绝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块，空落落地疼。她低下头，跟着副官，默默地离开了书房。
书房门再次合上。
阿尔伯特独自站在巨大的星图前，背影紧绷。他缓缓抬起刚才砸在桌子上的手，指关节处一片淤红，甚至微微破裂渗出血丝。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伤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比怒意更加复杂难辨的、汹涌的暗流。
最终，他极其轻微地、近乎无声地嗤笑了一下。
带着浓浓的自嘲，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
“100%……”他低声咀嚼着这个数字，眼神冰冷而晦暗。
“果然……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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