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那场近乎毁灭性的对峙之后,主帅府邸陷入了一种比极地冰原更死寂的寒冷。
夕语不再试图沟通,不再有任何情绪外露。她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按时出现,安静进食(虽然依旧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将自己关在西翼,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阿尔伯特则彻底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没有温度的战争机器。他几乎住在指挥部,即使偶尔回府,也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绝对低温,眼神比帝国最新型的冷冻射线还要冰冷刺骨。所有试图汇报非紧急事务的军官,都会在那双冰蓝色眼眸的扫视下冷汗涔涔地退出来。
府邸像一座精密却毫无生气的坟墓,空气里只剩下压抑和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的紧绷感。仆从们行走无声,恨不得将自己变成墙壁的一部分。
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在一个暴雨之夜被骤然打破。
并非自然的雨,而是帝都星环境系统模拟的强对流天气,狂风卷着密集的能量雨滴,疯狂抽打着府邸的金属外壁和强化玻璃,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
已是深夜,府邸大部分区域都熄了灯,只有走廊壁灯散发着幽冷的光。
阿尔伯特刚从指挥部回来不久,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眉宇间带着连日不休的深刻倦意,正沿着空旷的走廊走向东翼主卧。
就在经过连接西翼的廊道口时,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极其细微的、被风雨声几乎完全掩盖的……啜泣声?
像是小动物受伤后无助的呜咽,断断续续,从西翼深处的方向飘来。
阿尔伯特的眉头瞬间拧紧,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向那片黑暗的廊道。没有任何犹豫,他改变了方向,脚步无声却迅疾地朝着声音来源走去。
越靠近西翼客房,那啜泣声就越清晰,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痛苦的梦呓。
是他的小妻子。
阿尔伯特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只有下颌线绷得极紧。他走到夕语的客房门外,门没有锁死,轻轻一推便滑开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睡眠灯。娇小的身影蜷缩在宽大的床上,深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却睡得极不安稳。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体微微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打湿了卷曲的棕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额角。
“……不要……好疼……”她无意识地摇着头,眼泪不断从紧闭的眼睫下涌出,浸湿了枕头,“……放开……求你了……”
声音破碎,充满了无助和巨大的恐惧,与平日里那副麻木顺从的样子判若两人。
阿尔伯特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拉出长长的阴影,笼罩着床上深陷梦魇的女孩。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地注视着她痛苦的睡颜,听着她恐惧的哀求,脸上的冰冷线条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痕。
他迈步走进房间,军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在床边停下,垂眸看着深陷噩梦、哭得浑身发抖的夕语。她似乎梦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指节泛白。
阿尔伯特沉默地看了片刻,然后缓缓伸出手,不是去推醒她,而是用指腹,极其笨拙地、甚至带着点僵硬的力度,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试图抹去那些不断滚落的泪珠。
他的指尖带着刚从外面带来的微凉,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
在他的指尖碰到她的瞬间,夕语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骤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棕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涣散失焦,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当看清床边那个高大挺拔、逆着光、看不清表情的男性轮廓时,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啊——!”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脱口而出,她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手脚并用地疯狂向后退缩,差点直接从床的另一边滚下去!羽绒被被扯乱,露出她纤细的、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肩膀。
“别过来!”她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惊惧,眼泪流得更凶,几乎泣不成声,“求你……别碰我……疼……”
阿尔伯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看着她因为他的靠近而吓得几乎崩溃的模样,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碎裂了,露出其下从未示人的、汹涌的暗礁。
他站在原地,没有再试图靠近。周身那股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走廊幽冷的光线勾勒出他僵硬的侧影,竟无端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滞重与涩然。
窗外暴雨如注,敲打玻璃的声音密集而狂乱。
房间里,只剩下夕语压抑不住的、恐惧的啜泣声。
过了很久,阿尔伯特才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他看着她缩在床角,像只被暴雨打湿、惊惶无助的幼鸟,哭得浑身发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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