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在一种掺杂着汤药的氛围中,又过去了十几天。
徐景曜的身子骨,总算是彻底养了回来。
不仅把之前掉的肉都补了回来,脸颊甚至还圆润了些,气色更是前所未有的红润。
这让谢夫人喜不自胜,每日看着儿子的眼神,都像是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一步也不让离开。
府里的气氛,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除了门口多了几个面无表情杵在那里的锦衣卫校尉,提醒着那场惊心动魄的绑架并非噩梦之外,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可徐景曜的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奇怪。
太奇怪了。
他都回来这么久了,按理说,皇帝朱元璋早就该召他进宫问话了。
毕竟,他是从东宫门口被掳走的,这事关皇家颜面,更是涉及到了前朝余孽与北元勾结的惊天大案。
可偏偏,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元璋就像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一样,既没有召见他这个当事人,也没有对江宠这个唯一的活口做出任何安排。
毛骧倒是每日都会派人来看看,名为探望,实则监视。
但除了限制江宠的自由之外,也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这……很不符合那位劳模皇帝雷厉风行的性子啊。
他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徐景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两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他这略显无聊的养病生活。
午后,他正歪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江宠说着闲话。
突然,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邓镇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从院门口传了进来。
“景曜兄!景曜兄!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邓小胖依旧是那副圆滚滚的模样,怀里抱着一个大食盒,跑得气喘吁吁。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年。
正是曹国公李文忠的长子,李景隆。
“邓兄,李兄,”徐景曜连忙起身相迎,“稀客啊,快请坐。”
这是自打过年那天,被邓镇强行拉着组团拜年之后,徐景曜第一次,和这位未来的大明战神进行正式的接触。
上次见面,人多嘴杂,大家只是随口寒暄了几句,并未深谈。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徐景曜的心情,有些复杂。
李景隆啊……
这可是个历史上,争议极大的人物。
说他是将门之后吧,他爹李文忠,那是朱元璋手下排名前几的猛将,战功赫赫。
人称“蒙古人最严厉的父亲”。
常遇春知道吧?
这位可是杀降行家,上午俘获三千兵,下午就能给全埋了,这种人见到李文忠都是劝他少杀点...
常遇春:我活埋了三千敌军。
李文忠:哇哦,还不错,那昨天呢?
一到了草原,李文忠直接化身长生天之敌,拿着根大长矛给蒙古人串成串,或者直接做成人彘,拴在马腿后面拖着走。
至于什么车裂凌迟,他早都习以为常了。
可到了李景隆自己呢?
靖难之役,手握六十万大军,愣是被自己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理论,和临阵脱逃的骚操作给送了个干干净净,成就了朱棣战神的威名。
说他是故意败的吧,可朱棣登基后,大部分人都还好,李景隆才刚混到永乐二年,就被褫夺爵位,抄没家产,软禁于家中,
标准的,虎父犬子的典范。
“景曜兄,你可算是好了!”邓镇一屁股坐下,就迫不及待打开了食盒,献宝似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这是新出的蟹粉狮子头,还有这松鼠鳜鱼,都是刚出锅的!我跟景隆兄路过,特意给你带过来尝尝!”
李景隆也跟着坐下,对着徐景曜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客套:“徐贤弟,前番遇险,愚兄未能帮上什么忙,心中有愧。今日特来探望,见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话说得,倒像是长辈在关怀晚辈。
徐景曜笑了笑,也不点破:“李兄客气了。些许波折,不足挂齿。倒是让诸位兄长挂念,实在过意不去。”
几人寒暄了几句,邓镇便开始埋头苦吃,李景隆则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
他先是点评了一下最近朝中关于北伐军需的调配,言语间,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仿佛他爹李文忠此次东路军的方略,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然后,他又开始分析起了漠北的地形和王保保的用兵特点,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
只可惜……他说的好几个地名,都标错了位置。而他对王保保用兵特点的分析,更是错漏百出,完全是按照兵书上的死板理论在生搬硬套。
徐景曜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暗自摇头。
这位李大公子,理论知识倒是丰富,可这实战经验和战略眼光嘛……真是一言难尽。
看来,史书上的评价,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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