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曜觉得自己大概是因祸得福了。
自从他大难不死的从外面回来,他在魏国公府的待遇,就直接从重点保护对象,一跃升级成了镇府之宝级别。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一日三餐?不存在的。
他现在是一天五顿,外加两次点心,两次宵夜。
厨房卯足了劲儿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滋补的药膳。
什么人参炖老母鸡,什么鹿茸蒸乳鸽,什么燕窝配雪蛤……
用谢夫人的话说:“我儿这次是遭了大罪,亏空了身子,必须得好好补回来!往死里补!”
徐景曜严重怀疑,再这么吃下去,他还没等明年开春,就得先补得流鼻血。
除了吃食,其他的待遇也是直线飙升。
他那张原本就铺着软垫的躺椅,如今又加了两层锦缎褥子,旁边还随时备着手炉脚炉。
只要稍微皱一下眉头,立刻就有四五个丫鬟围上来嘘寒问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大哥徐允恭每日处理完府中事务,都会过来探望,给他讲些朝中的趣闻,或是寻些有趣的话本子来给他解闷。
二哥徐增寿更是恨不得一天来八趟,每次来都得绘声绘色地跟他讲一遍他是如何在想象中英勇冲进贼窝,将他救出来的。
就连宫里头,都对他格外开恩。
太子朱标隔三差五就派人送来东宫的赏赐,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皇帝朱元璋更是直接下了口谕,大意是说,徐家四小子受惊了,好好休养身体,就不必急着回大本堂念书了,先在家里好生休养着,什么时候养利索了,什么时候再说。
虽说朱元璋的原话大概是“那小子肯定吓尿了”
但抛开事实不谈,这道口谕,简直是天籁之音,徐景曜恨不得当场给朱元璋磕一个响头。
不用早起,不用上课,不用再每天和那群精力过剩的皇子勋贵斗智斗勇,不用再听宋夫子那催眠的讲经声,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退休老干部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当然,最让他开心的,还是小妹徐妙云。
这小丫头,现在简直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每日早中晚,雷打不动地要跑来他院子里三趟。
早上来,是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做噩梦。
中午来,是看着他把午饭吃完,顺便给他讲讲今天女红学了什么新花样。
晚上来,则是给他带一碗安神汤,再三叮嘱他不准熬夜看书。
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徐景曜的心里暖洋洋的,同时也深刻地体会到了二哥徐增寿之前的醋意。
被这么一个冰雪聪明又贴心的小棉袄天天围着转,谁顶得住啊?!
而江宠这边,身份很尴尬。
他既是绑匪从犯,又是徐景曜的救命恩人。
在皇帝的最终裁决下来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动他。
谢夫人本想将他安排在府里的下人房,但徐景曜却坚持让他住进了自己院子里的那间空置的耳房。
理由很简单:“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得到最好的照料。而且,他也是此案唯一的活口,住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
于是,江宠便成了徐景曜院子里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不用干活,每日有人送饭送水。
但他也不自由,院门口,时刻都有两名徐府的护卫保护着他,寸步不离。
名义上还是待罪之身,但府内却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是不准他随意出这个院子。
这个沉默的少年,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或是坐在院子的角落里,望着天空发呆。
他身上的伤口,在府里上好药膏的精心护理下,已然渐渐愈合了。
但徐景曜知道,他心里的那道伤疤,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这天下午,徐景曜斜靠在那张舒服得能让人融化进去的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冬日午后难得的暖阳。
旁边,他的贴身丫鬟解语,正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精致的桂花糕,递到他的嘴边。
“四少爷,张嘴。”
徐景曜懒洋洋地张开嘴,将那块香甜软糯的糕点吃了下去,满足地咂了咂嘴。
“嗯……好吃……再来一块。”
就在这幅腐败地主阶级的享乐画面,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一个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哼。”
徐景曜循声望去,只见江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少年依旧穿着一身半旧的粗布衣裳,抱着胳膊,正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什么看?”徐景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嘴里还嚼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道,“没见过少爷我……享受生活啊?”
江宠没有说话,只是又冷哼了一声,然后低声吐出了三个字。
“像贪官。”
“噗——咳咳咳!”
徐景曜一口桂花糕差点没直接喷出来,把自己呛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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