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肋间的抽痛,背抵着冰冷的车门,右手紧攥着贴身油布包里的半块螭龙玉珏,左手拿着爷爷留下的老式万能表表笔,紧张地监看着表盘上跳跃的数字。表笔一端顶在拆下的钛合金网骨架上,另一端则紧贴着一根手腕粗、近一米长的紫铜管上端——那是拆了备胎固定卡箍才取出的备用件。铜管下端,雷鸣正用一种野战专用的大型压接钳,将一段手指粗的多股裸铜线死命绞压进削尖的铜管末端!铜管已经被他用力砸入车辆旁边的冻土里几寸深。
“接地电阻!测!”雷鸣头也不抬地吼道,压接钳每一次拧压都让他虎口处震起一层灰土和细微的骨粉。铜线在钳口下发出轻微的金属变形声。
仪表指针疯狂跳动了几下,艰难地指向一个橙红色的数字区域:0.28 Ω!
“成了!”我猛地松了口气,肋下的闷痛似乎都减轻一丝,“比军标低超三成!好‘打深桩’(专业黑话,指接地效果极佳)!”
“好!”雷鸣脸上崩紧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一丝,汗水刚渗出立刻在寒风中结成细碎的冰晶。他三两下将改造好的铜矛主体狠狠夯进坚硬的冻土更深层,只留出连接引线的管头。接着手脚麻利地将那块覆盖着牦牛皮、沉重坚硬的钛合金“盖子”,用登山锁扣和伞兵绳飞快地固定在背负架的核心支架上。一张覆盖范围足以笼罩两个成年人的、沉重又奇特的“龟壳”雏形,在冰寒刺骨的空气中慢慢成型。雷鸣试着将它背起,沉重的金属骨架压得他宽厚的肩膀微微一沉,但硝制牦牛皮覆盖的表面在寒风里几乎不起静电,暗沉的光泽透着股原始蛮荒的防御感。
风雪更大了。
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下来,风卷着雪沫子不再是沙沙地响,而是变成尖利的呜咽,狠狠抽打在人脸上。细密的雪粉打着旋钻进衣领袖口,迅速融化成刺骨的冰水。视野里灰白一片,只有前方白骨沟深处那些扭曲僵硬的骸骨轮廓,在一片苍茫雪雾中更显狰狞。气温断崖般下跌,呵气成霜已是等闲,连雷泽号的引擎盖上也肉眼可见地迅速凝结出一层白花花的霜壳。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让我弯下腰,肋下伤处的剧痛骤然加剧,喉咙涌起一股腥甜,被我强行咽了回去。额角冷汗瞬间渗出,又被寒风冻结成细小的冰粒。
“瑨大哥!”温明玉惊呼一声,连忙放下手里固定伞兵绳的工作,凑过来扶住我的胳膊。她的手隔着厚厚的手套都能感觉到紧绷和微颤,镜片后满是焦急,“你的内伤……”
“骨头缝里进了寒气……”我咬着牙,强撑着站直,摆了摆手示意她别管,“老毛病,死不了!……这背包甲,最多还能扛几下?”手重重拍在雷鸣背着的金属骨架上,冰冷沉重。
雷鸣猛地转过头,风雪落满了他如同钢针般的寸发和肩头,他眼中凶光更盛:“瑨哥!有我在前面顶雷!这‘铁龟壳’经得住劈就顶!顶不住……”他狠狠一抹脸上的雪粒子,露出结着冰碴的血痕,“顶不住老子就把避雷矛插地上,把那见鬼的雷扯到地心去!”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像刮过铁板的砂纸,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悍勇。他弯腰把背包卸在地上,再次检查每一处绳索锁扣的松紧。冰冷沉重的金属骨架在风雪中泛着暗哑的光。
就在这一低头的瞬间!
他眼角的余光如同被针扎到般猛地一跳!
在那厚重防雷网骨架和硝制牦牛皮刚硬边缘的夹层死角里——刚才铺设皮料时被刻意折叠进去、避开了所有铆钉连接的地方——几点极其微弱、几乎被霜雪掩盖的灰蓝色粉末,正静静地吸附在牦牛皮的毛根底部!粉末细如尘埃,却折射着一点不同于冰雪的、令人心悸的幽冷蓝光!
——正是那种引来了恐怖雷球的怨骨引雷针燃烧后凝结的灰烬!
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沾染在了这块防御核心上!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灌进脖颈,激灵灵一个寒颤。那灰蓝色的粉末像死神的眼睛,在白雪覆盖的防御甲表面,无声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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