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如此,沈薇越是笃定。她不再逼问,只是用那双清亮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赵金花。
赵金花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心慌意乱,再也顾不得找药,转身就想往回走:“俺…俺得回去看看狗娃!对,看狗娃!”
沈薇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身后,用一种极轻、却足以让她听清的声音,缓缓道:“婆婆,有些债,欠久了,利滚利,会报应在最在意的人身上。狗娃的病…或许不是天灾,是人祸。”
赵金花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背影剧烈地颤抖起来。
沈薇不再多说,继续低头,假装寻找草药,给她消化和挣扎的时间。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正在捡柴火的老妪,似乎听到了她们这边的动静,拄着柴棍,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这老妪比赵金花看起来年纪更大,满脸深刻的皱纹,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爱打听事的探究。
“金花啊,这姑娘是…?”老妪打量着沈薇,尤其是她身上那件与这穷山村格格不入的破烂囚衣(虽然脏污不堪,但细看料子和款式绝非普通百姓所有),眼中充满了好奇。
赵金花正心乱如麻,被这么一问,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薇直起身,对着老妪微微颔首,主动开口,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婆婆好,我姓云,是北边逃难来的,与家人走散了,昨夜幸得沈家老伯和婆婆收留。”
“哦…逃难的啊…”老妪拉长了声音,目光在沈薇脸上和衣服上逡巡,显然不太信,但又看不出什么,便转而看向脸色惨白的赵金花,咂咂嘴道:“金花,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又为狗娃的病发愁了?”
赵金花胡乱地点着头。
老妪叹了口气:“唉,狗娃那孩子也是命苦…说起来,你们老沈家也是流年不利。十五年前摊上那档子晦气事,好不容易得了几两银子,还没捂热乎就…啧啧,现在孙子又…”
“七婆!”赵金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打断了老妪的话,脸色惊恐万状,“你…你胡咧咧啥呢!啥晦气事!没有的事!”
被称为七婆的老妪被吓了一跳,不满地撇撇嘴:“咋了?还不让说了?当年那辆黑马车半夜进村,停在你们家门口,那个穿得跟黑乌鸦似的老婆子抱着个包袱下来…村里好些人都瞅见了!后来没多久,你家不就翻修了屋顶,还买了半亩旱地?谁不知道啊…”
“你闭嘴!闭嘴!”赵金花浑身发抖,几乎要扑上去捂住七婆的嘴,情绪激动得近乎崩溃。
七婆见她这样,也吓了一跳,嘟囔着“不说就不说,凶啥凶…”,拄着柴棍悻悻地走开了,边走还边摇头嘀咕:“…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说…肯定是拐了谁家的娃换的钱…老天爷看着呢…”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赵金花的心上,也砸在沈薇的耳中。
黑马车!黑乌鸦似的老婆子!包袱!翻修屋顶!买地!拐了谁家的娃换钱!
碎片化的信息,从另一个村民口中得到了印证!
沈薇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但她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依旧是一片重伤后的虚弱和茫然,仿佛根本没听懂七婆在说什么,只是关切地看着快要晕厥的赵金花。
“婆婆,您没事吧?那位七婆她…”
赵金花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沈薇的手臂,手指冰凉,用力之大,掐得沈薇生疼。她眼睛通红,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
“走!回去!俺不找药了!你也不许再问!什么都不许问!不然…不然俺们谁都别想活!”
她几乎是拖着沈薇,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往村里跑去,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沈薇任由她拖着,低垂的眼睫下,眸光冰冷锐利,如同暗夜里磨砺的刀锋。
拼图,又多了几块。
虽然依旧模糊,但那个十五年前的夜晚,那辆神秘的黑色马车,那个黑衣婆子,以及用婴儿换取的银钱…几乎已经可以肯定!
沈月柔,这个取代了她一切、将她逼入死地的“真千金”,她的身世,果然藏着巨大的、见不得光的秘密!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个看似贫瘠闭塞的野石村,与这户姓沈的农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寒风卷起雪沫,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沈薇看着赵金花惊恐万状的背影,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恐惧吗?害怕真相被揭开吗?
可惜,已经晚了。
从她踏入这个村子,从他们昨夜说出那个秘密开始,潘多拉的魔盒,就已经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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