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如今已是一派欣欣向荣。朗朗书声与工坊的劳作声交织,构成了这片土地上最富生机的乐章。
往来乡民脸上带着盼头,学子眼中闪着光,任谁看来,这都是珩王妃仁德善举结出的善果,一片光风霁月,无可指摘。
然而,在这片“慈善”的暖阳之下,一股潜流正悄然涌动,向着更深处掘进。
夜色如水,珩王府书房内,一张更为详尽、标注着各种符号的别院区域图铺在案上。
安安指尖轻点着图纸中心那片曾被刻意放缓、乃至暂停施工的区域,那里规划着未来的讲经堂、藏书楼、论辩台与精舍馆驿——是梦想中“书院”的真正核心。
“时机到了。”她抬眸,看向对面的周墨涵与赵启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慈善学堂名声已立,口碑稳固,帝后默许,朝中阻力暂消。此刻,正是重启核心区域建设的最佳时机。”
赵启明眼中难掩兴奋,但旋即谨慎问道:“王妃,属下明白。只是……骤然重启,难免引人注目。若有人深究为何一慈善学堂需建造如此多‘特殊’馆舍,恐生事端。”
周墨涵沉吟颔首:“启明所虑甚是。先前之阻,虽暂平息,然敌意未消,只是潜伏。须得有名目,方能堵众人之口。”
安安唇角微扬,显是成竹在胸。“师出有名,自然要有。”她指尖在图纸上划过,“我们并非突兀地建造一座全新书院,而是‘因应慈善学堂发展之需,进行必要的扩建与改良’。”
她开始细述谋划:“其一,这栋,”她点向规划中的藏书楼,“对外便称是‘学堂书库’与‘乡民阅览室’。
慈善学堂书籍渐多,需妥善存放;且我等既倡教化,自当允乡民借阅浅易读物,开启民智,此乃善政之延伸,谁人能驳?”
“其二,此处,”她指向那几栋设计精巧、注重采光与通风的联排精舍,“是为远道而来的‘优秀师范生’及‘特聘教习’准备的学舍。
我们既要扩张慈善学堂,培养师资乃重中之重,总不能让未来的先生们无处安居吧?此乃为了慈善事业的长远发展,合情合理。”
“至于这最大的馆舍,”她的指尖落在讲经堂的位置,微微一笑,“可称为‘多功能讲习堂’。
平日可供高年级学子合班授课,亦可定期邀请医者、老农、工匠前来开办‘惠民讲座’,讲授农耕、医药、技艺,造福乡里。
必要时,亦可作为内部师范传习所的授课之地。一室多用,名正言顺。”
周墨涵听罢,抚掌轻叹:“妙极!将所有核心建筑的功能,皆与慈善学堂之运营、发展、惠民紧密挂钩,使其存在变得理所当然,无懈可击。此乃真正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赵启明亦是恍然大悟,敬佩不已:“王妃思虑周详!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来查,所见亦皆是利民实事,反倒更显王妃用心之诚。”
“名目已定,施行更需谨慎。”
安安神色转为肃然,
“建材采购,乃重中之重。绝不可再如上次般集中采买,引人注目。
启明,你需将所需建材,尤其是那些用于核心区域的特殊材料,化整为零,混杂在慈善学堂日常消耗的采购清单之中。
譬如,建造藏书楼所需的防潮青砖、坚实梁木,可借口学堂扩建食堂、修缮旧舍需要;那些用于讲经堂的巨幅玻璃窗,则记为工坊照明改良之用。
采购时间、渠道皆要错开,账目务必清晰,却要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是学堂日常琐碎用度。”
“属下明白!”赵启明郑重应下,“必做得滴水不漏,即便有心人查账,也只见慈善开销之巨,难窥内里玄机。”
“施工安排亦是如此。”安安继续部署,“核心区域的工程队,须用绝对可靠之人,最好是与王府有旧、或经由周先生严格筛选的工匠,令其分段承包,各司其职,使其不明全貌。
工程进度需与慈善学堂的公开扩建同步,甚至稍慢半拍,掩人耳目。外围的食堂、普通学舍可大张旗鼓,吸引目光;核心区域的建设,则要如春蚕食叶,无声无息。”
周墨涵补充道:“我可常驻栖霞,明面督导慈善学堂事务与师范传习所,暗里统筹协调核心建设。若有外客或官面上的人来访,亦能及时应对,不露破绽。”
“有劳师兄。”安安点头,最后看向一直静坐旁听,目光中带着支持与欣赏的谢珩,“殿下,王府名下的车马、部分人手,或需调用,以保障物资运输顺畅,且不假外人之手。”
谢珩握住她的手,温言道:“但用无妨。本王亦会吩咐下去,凡涉及栖霞别院一应事务,府内皆需优先配合,严密口风。”他的支持,是这“暗度陈仓”之计最坚实的后盾。
计议已定,众人领命而去。
次日,栖霞山北麓便呈现出一番新的热闹景象。慈善学堂的公开扩建工程率先启动,匠人们修建新的食堂、普通学舍,干得热火朝天,引来乡民围观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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