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渊的声音在平原上散开,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所有幸存者的耳朵里。
“第一条规则:在这里,我,是唯一的法则。”
平原上,死一样的安静。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散去,被那头星骸蠕虫带来的死亡阴影也才刚刚消退。幸存者们看着山巅那个身影,看着那具被紫黑色能量茧包裹的五竹的躯体,情绪复杂。
依赖,敬畏,还有一种被彻底支配后,无法言说的压抑。
李承渊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消化这份新的秩序。
他的目光,望向神国之外,那片从星骸蠕虫记忆中窥见的,叶家徽记所在的区域。
“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那艘坠毁的飞船。”
这个决定,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刚刚勉强平静的湖面。
人群开始不安地骚动。
他们刚刚才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这个神国是他们唯一的庇护所。能量刚刚补满,世界壁垒刚刚稳固,所有人都渴望着安稳,哪怕只是暂时的喘息。
可这个世界的主宰,却要立刻带着他们,主动驶向一片未知的,仅仅是从一头怪物的记忆里看到的,所谓“残骸”。
那地方,谁知道有什么?
万一有比星骸蠕虫更可怕的东西呢?
这份不安与迷茫,迅速发酵,变成质疑。
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南庆朝服,虽然狼狈,但身板挺得笔直。此人曾是南庆的太常卿,掌管宗庙礼法,在旧世界里,地位尊崇,宗族势力盘根错节。
即便是到了这个新世界,他骨子里的那份优越感和倚老卖老的习惯,也还没被磨掉。
他仗着自己的资历,也仗着身后那些同样来自南庆世家大族的幸存者的支持,壮着胆子,仰头看向李承渊。
“敢问神君。”
他先是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开口的称谓,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与疏离。
“我等刚刚逃出生天,全赖神君天威。如今神国初定,能量充盈,正是休养生息,巩固根基之时。为何要如此急切,非要前往那片未知的险地?”
他的声音提得很高,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仅仅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徽记,一个虚无缥缈的线索,就要拿神国中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去满足您一人的好奇之心吗?”
“此举,与我等之前所见的庆帝,又有何异?皆是为了一己之私,视万民如草芥!”
这番话,说得极有煽动性。
他将李承渊的行为,与庆帝的冷酷无情画上等号,瞬间就戳中了许多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是啊,他们逃离了庆帝的掌控,现在又落入了另一个更强大,更无法揣度的存在手中。
这个新的“神”,似乎比庆帝更加喜怒无常。
人群的骚动,变得更大了。
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李承渊的目光里,那份刚刚建立起来的依赖,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怀疑,是抗拒。
范闲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觉得这老头愚蠢透顶,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去质问一个刚刚才展示了神魔手段的人,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这老头的话,又确实说出了他心里的一丝担忧。
李承渊的下一个目标,到底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探寻叶家的秘密?这个过程中,他们这些“乘客”,又会面临怎样的风险?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他只是冷眼看着那个慷慨陈词的老臣,像在看一个已经写好结局的剧本。
平原上,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响,甚至有人开始附和。
“是啊,我们不想再冒险了。”
“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不好吗?”
李承渊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老臣一眼,仿佛那个人,那所有的声音,都只是不存在的背景噪音。
他只是抬起了手。
身后的世界树虚影,一闪而过。
他调动了刚刚获得的力量。
属于星骸蠕虫的精神力碎片,与来自星骸龙骨的太古法则,在他的神念之中,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进行着融合与重构。
这不是为了战斗。
是为了“感知”。
他需要一个坐标。
在这片浩瀚无垠的,埋葬了无数古老存在的宇宙墓场里,找到那段记忆画面中,叶家飞船坠落的,唯一的“坐标”。
紫黑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
光芒不断变化,交织,最终,形成了一枚构造极其复杂的罗盘。
罗盘的盘面,是深邃的宇宙背景,上面有无数光点在缓缓流淌。罗盘的指针,并非指向东南西北,而是一根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针。
光针出现后,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旋转。
每一次旋转,盘面上的星图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最终,在一阵急促的震动后,指针猛地停下。
它指向了一个方向。
一个被浓郁的,比周围更加深沉的暗红色星云所笼罩的,极为遥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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