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引子:当时钟出现两根指针,一根指向注定的未来,一根牵着你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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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四时书屋的。
手中的半张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照片上,那个被称为“寒铮”的男人眼神狂热,而被他称作“母亲”的小满,笑得天真无邪。
百年之前?母亲?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冲击着苏砚对世界的一切认知。他站在书店门口,看着柜台后哼着歌整理书籍的小满,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陌生与恐惧。
“哥?你回来啦!”小满抬头,笑容依旧明媚,但苏砚此刻却能清晰地“看”到她周身那无形的时间力场——不再是温和的涟漪,而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是亘古流淌的星河。
“嗯。”他勉强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他将那半张照片藏在身后,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小满担忧地走过来,伸手想探他的额头。
苏砚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小满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她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苏砚无法理解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受伤,有了然,还有一丝……古老的悲悯。
“你……知道了什么,对吗?”她轻声问,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女,语气里带着洞悉世事的疲惫。
就在这时,书店里的所有钟表,指针开始疯狂地左右摇摆!墙上的老挂钟、柜台上的电子钟、甚至苏砚手腕上的机械表,全都发出刺耳的、不规律的咔哒声。
门楣上的【醒时铃】没有风却自行剧烈摇动,发出的不再是清脆的叮咚,而是尖锐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警报长鸣!
“他们来了。”小满看向窗外,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遥远,“因为我情绪波动,屏障减弱了。”
话音刚落,书店临街的玻璃窗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不是破碎,而是时间在瞬间被加速了千万年,直接风化成尘。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涌入,他们的身体周围光线扭曲,仿佛在不同的时间流速中高频闪烁——【时间掠夺者】,断时盟的武装力量。
为首的一人,目光直接锁定小满,伸出覆盖着扭曲力场的手:“‘母亲’,时辰已到,请随我们回归永恒。”
“滚开!”苏砚怒吼一声,将小满猛地拉到自己身后。长期训练的时序师本能压倒了他内心的混乱,守护的意志在这一刻占据上风。他双手虚握,两枚【凝时梭】瞬间出现在指间,毫不犹豫地射向最近的两个掠夺者。
凝时梭精准地命中,那两人周身的扭曲力场顿时一滞,动作变得如同陷入泥沼。但更多的掠夺者围了上来,他们手中凝聚出各种扭曲时间的武器——能让接触部位瞬间衰老的【衰败之触】,能制造局部时间循环困住敌人的【时环枷锁】。
书店内部的空间开始变得光怪陆离。一排书架在几秒内走完腐朽的过程化为飞灰,而旁边的另一排书架却逆生长恢复成崭新的木材;一本被抛到空中的书册在不同的时间流速带中分裂出几十个从新到旧的残影。
就在苏砚左支右绌,眼看要被一道【时环枷锁】困住时,一道清冷的白光闪过!
啪!如同玻璃碎裂,那道时间枷锁被一道更凝练、更精准的时序力击碎。
白露手持一柄细长的、仿佛由凝固月光打造的长剑【断流】,率领数名身穿时序协会制服的行动队员冲了进来。她剑光挥洒,每一击都精准地切断掠夺者们操控的时间流连接。
“协会执法!放弃抵抗!”白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快速扫过苏砚和小满,尤其在苏砚手中那半张照片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锐利。
有了白露和执法队的加入,战局暂时稳住。执法队员们配合默契,用特制的时滞网和时间锚定弹限制掠夺者的行动。
然而,所有的喧嚣和战斗,在下一个瞬间,戛然而止。
不是声音消失,而是声音还在传播,动作还在发生,但一切都变得极其、极其缓慢,仿佛整个空间被投入了粘稠的琥珀之中。
一个穿着民国长衫的身影,如同漫步般,从破碎的窗口“走”了进来。他无视那些被几乎凝滞的执法队员和掠夺者,无视白露那缓慢挥出的剑光,径直走向苏砚和小满。
正是照片上的寒铮!他的容貌与照片上毫无二致,只是眼神中的沧桑与狂热沉淀得更加深邃,如同望不见底的古井。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绝对的“静”,仿佛他所在之处,就是时间的绝对原点。
“多么熟悉的场面啊,母亲。”寒铮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直接穿透了凝滞的时间,响在苏砚和小满的脑海,“每一次轮回,您身边总会有这些……不自量力的守护者。”
他的目光落在苏砚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怜悯,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嫉妒。
“苏家的后人,还是这么执着于可笑的‘平衡’。”寒铮轻轻抬手,指向苏砚,“把母亲,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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