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朱漆大门在宁钧面前缓缓打开。他深吸一口气,迈过那道象征着权力核心的门槛。
宁先生到了!一名青衣小厮快步迎上来,丞相正在书房等您。
宁钧跟着小厮穿过重重院落。与想象中不同,丞相府没有奢华的装饰,处处透着内敛的雅致。假山流水错落有致,廊柱上的漆色已有些斑驳,却更显庄重。
书房门前,小厮轻声通报:丞相,宁先生到了。
进来。萧景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宁钧推门而入,只见萧景明正伏案批阅文书,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
萧景明指了指案前的椅子,伤可好些了?
宁钧下意识摸了摸肋部——那是狱中留下的暗伤。多谢丞相关心,已无大碍。
萧景明放下毛笔,从案头取过一份文书递给他:看看这个。
宁钧接过一看,是朝廷刚收到的边关急报——北境三镇军饷已拖欠半年,士兵哗变在即。
这......宁钧皱眉,上月兵部不是刚拨了三十万两饷银?
萧景明冷笑一声:银子出了户部,到了边关只剩十万两。这十万两中,又有七万两变成了劣质粮草和破烂军械。
宁钧握紧拳头,骨节发白。他想起了自己调查的那些腐败证据。
我叫你来,就是要彻查此事。萧景明站起身,走到窗前,你以丞相府参军身份,持我手令前往兵部、户部,调阅所有相关文书。记住,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宁钧心头一热:丞相信我?
萧景明转身,目光如炬:我萧景明用人不疑。顿了顿,又道,杜衡会协助你,他熟悉各部运作。
离开书房,杜衡已在廊下等候。这位萧景明的首席幕僚约莫四十岁,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宁参军,请随我来。杜衡拱手道,丞相吩咐,先带您熟悉府中情况。
接下来的半天里,杜衡带宁钧走遍了丞相府各司——文书房、机要处、侍卫司......宁钧惊讶于丞相府运作的高效与精密,犹如一架精密的机器,而萧景明就是那个操控一切的人。
傍晚时分,宁钧回到自己在丞相府西厢的住所。这是一处独立小院,陈设简朴却齐全。他刚坐下歇息,忽听门外有人轻声道:宁先生,可需热水沐浴?
开门一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手里端着茶点。
放下吧。宁钧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的话,小的叫阿吉,丞相指派来伺候先生的。阿吉放下茶点,又补充道,丞相说,先生若有需要,可随时去书房找他。
宁钧心中一动:丞相平日都忙到何时?
阿吉笑了:丞相常常批阅文书到三更天,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夜深人静时,宁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日所见所闻让他心潮澎湃——他终于有机会亲手整顿那些腐败,为边关将士讨个公道。但赵叔的警告言犹在耳,让他无法完全放松。
小心萧景明!
宁钧猛地坐起。今天是和赵叔约定的日子!他看了看窗外月色,已是子夜时分,错过了酉时之约。他懊恼地捶了下床榻,只能明日再想办法联系赵叔了。
次日清晨,宁钧便与杜衡开始了调查。凭借丞相手令,他们顺利调阅了兵部、户部的相关文书。宁钧仔细核对每一笔款项,发现军饷在流转过程中被层层克扣,而最大的缺口出现在兵部侍郎刘成管辖的军需司。
果然是他!宁钧指着账册上一处明显被篡改的地方,这里原本应该是二十万两,被人刮去了一横,变成了十万两。
杜衡凑近看了看,点头道:手法粗劣,却有效。若非专门核对,很难发现。
我们去找这个经手的书吏。宁钧合上账册,证据确凿,看他们如何抵赖。
两人来到兵部后院的书吏房,找到了负责登记的王书吏。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见到丞相府的人,吓得面如土色。
大人明鉴!小的只是按上峰吩咐记账,从不敢擅自改动啊!王书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上峰是谁?宁钧逼问。
王书吏哆嗦着嘴唇,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什么风把丞相府的人吹到我兵部来了?
刘成带着一队侍卫大步走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宁钧注意到他腰间佩着一块罕见的血玉——那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佩戴的饰物。
杜衡上前一步,拱手道:刘侍郎,奉丞相之命,查核军饷账目。
刘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军饷账目自有兵部审核,何劳丞相费心?
北境三镇军饷拖欠,士兵几近哗变。宁钧冷冷道,刘侍郎难道不知?
刘成眯起眼睛打量宁钧:这位就是新晋的宁参军吧?听说你父亲宁老将军当年也是因为克扣军饷被处死的?
宁钧勃然大怒,手按剑柄。杜衡急忙拦住:刘侍郎,请注意言辞。宁老将军是战死沙场的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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