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而来,宁钧侧身一闪,箭尖擦着脸颊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他顾不上抹去血痕,反手一箭回敬,城下传来一声惨叫。
宁教头,东门告急!一个满脸烟灰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
宁钧咬了咬牙,将腰间佩剑解下抛给副手:带人去东门,这里我来守。
这是宁钧上任禁军教头第三个月,也是边境叛军围攻京城的第七天。城墙上的血迹层层叠叠,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他握紧长枪,看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中一片冰凉——京城守不住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军队,旌旗招展,上面赫然绣着一个字。
是丞相的援军!丞相带援军来了!城墙上的守军欢呼起来。
宁钧眯起眼睛,望向那支越来越近的军队。为首一人白衣白马,即使在千军万马中也格外醒目。那人抬手一挥,身后铁骑如洪流般冲向叛军阵营。
两个时辰后,战事平息。宁钧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下城墙,正遇上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白衣人——当朝丞相萧景明。
萧景明看起来三十出头,面容俊朗,一双眼睛却深不见底。他正低声吩咐着什么,周围官员连连点头。似是感应到宁钧的目光,萧景明忽然抬头,视线如电般射来。
宁钧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他听说过这位丞相的传奇——寒门出身,二十五岁中状元,短短数年便位极人臣,更在皇帝病重时力挽狂澜,稳定朝局。
你就是宁钧?宁老将军的儿子?萧景明不知何时已走到面前。
宁钧抱拳行礼:正是末将。
萧景明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宁钧染血的铠甲和满是伤痕的手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虎父无犬子。你父亲若在天有灵,当以你为傲。
宁钧心头一热。父亲战死沙场那年他才十五岁,此后家道中落,母亲郁郁而终。他靠着一身武艺和父亲旧部的接济才走到今天。
丞相过奖。宁钧低头,掩去眼中的波动。
萧景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日后有场朝议,你也来吧。朝廷现在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说完,萧景明转身离去,留下宁钧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那一拍的余温。
三日后,宁钧换上唯一一件体面的深蓝色长袍,忐忑不安地踏入了他从未进过的金銮殿。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低声交谈。他站在最末位,显得格格不入。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满朝文武齐齐跪拜。宁钧偷眼望去,只见龙椅上的皇帝面色蜡黄,不时咳嗽,全靠萧景明在一旁搀扶才能坐稳。
朝议开始,兵部尚书首先出列:启禀陛下,北境战事吃紧,急需增派将领。然近年来将门人才凋零,臣斗胆建议,允许将门子弟参加科举,选拔良才。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哗然。大周祖制,将门子弟只习武艺,不入科举。
荒谬!祖宗之法岂可轻改?一位白发老臣厉声反对。
争论愈演愈烈,龙椅上的皇帝面露疲态,摆了摆手:萧爱卿,你意下如何?
萧景明从容出列:回陛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臣以为可特设武科,选拔将才。
皇帝点点头:准奏。
宁钧心头一跳。这意味着像他这样的将门子弟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退朝后,宁钧正欲离开,一名小太监匆匆赶来:宁公子留步,丞相有请。
丞相府比宁钧想象的简朴许多,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满架的书卷和墙上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萧景明正在书房批阅文书,见他进来,放下毛笔。
萧景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科举之事,你可有兴趣?
宁钧诚实回答:末将读书不多,恐难胜任。
萧景明笑了:你父亲宁老将军生前最爱读书,家中藏书千卷。你作为他的独子,怎会不学无术?
宁钧惊讶于萧景明对自家事的了解,随即苦笑:父亲确实教导严厉,只是末将愚钝...
我看过你写的《边防策》。萧景明突然说,虽然文笔稚嫩,但见解独到,尤其对北境各部落的分析,非亲身经历者不能道出。
宁钧脸上一热。那是他闲暇时写下的随笔,不知如何落入了萧景明手中。
科举在即,你准备一下吧。萧景明递过一叠纸,这是我整理的历年考题和答题要点。
宁钧接过,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这是难得的机会,但萧景明为何对他青眼有加?仅仅因为他是宁老将军的儿子?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萧景明淡淡道:朝廷需要新鲜血液,尤其是像你这样既有实战经验又有学识的年轻人。不必多想,去吧。
离开丞相府,宁钧握紧那叠纸张,心中燃起一团火。无论萧景明出于何种目的,这确实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宁钧闭门苦读。科举当日,他不仅文章出众,更在武试中一骑绝尘,引得考官们连连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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