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巅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原本朝着山脚吹拂的寒风,此刻竟逆向卷向那座黑色祭坛,像是被坛面的邪力强行拖拽。玄黑石板拼接的坛身已彻底成型,每一块石板都泛着油腻的暗光,缝隙间渗出暗红色的黏液,顺着坛壁往下淌,落在山岩上便 “滋啦” 作响,将青灰色的岩石蚀出一个个小坑。坛面中央刻着的 “幽罗噬魂阵” 符文,正随着幽罗君的黑袍飘动缓缓流转,金色的纹路里裹着黑色的雾气,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邪魂在符文中挣扎,发出若有若无的尖啸。
“吼 ——”
邪兵的嘶吼声从山林间炸开,那些附在枯木上的邪魂已彻底化为实体:树干做的躯干上裹着破烂的黑布,枯枝拧成的手臂握着磨尖的兽骨刃,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绿色的鬼火,每走一步,脚下的青草就瞬间枯萎,留下一串黑色的足印。它们分成三队,像三条黑色的潮水,朝着山脚的秦君队伍扑来,最前排的邪兵甚至跳过了禁军的铁盾防线,骨刃朝着举着竹简的百姓挥去。
“举阵!” 玄真子急喝一声,手中桃木剑在地上划出七道白光,白光落地的瞬间,七根刻着星纹的木柱从土里升起,形成 “七星镇邪阵”。木柱间的白光连成光网,将百姓队伍护在其中。邪兵的骨刃砍在光网上,发出 “叮” 的脆响,却被白光弹开,可更多的邪兵涌上来,光网渐渐被黑气侵蚀,泛起淡淡的灰黑色。
“老道撑不住了!” 玄真子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桃木剑上的 “镇邪” 二字白光渐弱,“谁懂些粗浅的符咒?来帮我守住阵眼!”
“俺来!” 石甲拄着拐杖冲过来,他虽然少了一条腿,却依旧灵活地跳到西侧的阵眼木柱旁,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 —— 那是他在河西战场捡的,曾用它挡过敌军的箭。“俺不懂符咒,但俺能守住木柱!” 他将青石靠在木柱上,又用竹简绕着木柱缠了三圈,竹简上的 “法” 字泛出微光,竟暂时挡住了黑气的侵蚀。
跟着过来的还有五个河西老兵,他们虽不懂仙术,却常年在战场上拼杀,懂得如何配合防守。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兵守住东侧阵眼,用铜剑在木柱旁划出一道浅沟,将随身携带的烈酒倒在沟里点燃,火焰烧得黑气 “滋滋” 作响;另一个老兵则解下腰间的军功爵牌,挂在木柱上,爵牌的铜光与阵眼的白光交织,竟让光网的亮度恢复了几分。
“好样的!” 玄真子见状,精神一振,桃木剑挥出几道白光,击中几个冲破光网缝隙的邪兵,将它们化为一缕缕黑气。可邪兵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只要黑气还在,它们就能从枯木中不断再生,刚消灭一批,又有新的邪兵从山林里冲出来,七星阵的光网依旧在被缓慢侵蚀。
与此同时,那道幽罗血咒已飞到商鞅面前。咒印是暗红色的,像一团跳动的血火,表面缠绕着黑色的邪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商鞅能感觉到,咒印里藏着一股诡异的吸力,正试图拉扯他怀里的守心佩残片,若被击中,残片的灵力定会被邪气污染,到时候不仅他会被邪力控制,连白雪的残片也会受到影响。
“商君,用竹简!” 白雪的声音从祭坛方向传来,她正试图用金丹的仙力试探邪力屏障,见状立刻分出一缕淡青色的灵力,朝着商鞅飞去。
商鞅没有犹豫,立刻举起手中的秦律竹简,竹简上的 “法不阿贵” 四字泛出金色的光芒。他将守心佩残片贴在竹简上,残片瞬间与白雪传来的灵力产生共鸣,两道青光顺着竹简蔓延,与金色的 “法” 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青相间的光盾。
“砰!”
幽罗血咒撞在光盾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血咒中的邪气疯狂地冲击光盾,试图钻进去污染残片,可光盾上的 “法” 光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邪气死死挡住。商鞅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灵力开始快速流失,他咬着牙,脑海里回想着新法推行时的场景 —— 商於的农户捧着新田契的笑容,河西战场上士兵们冲锋的呐喊,咸阳城百姓夜里点亮的灯火…… 这些画面化作一股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注入竹简,光盾的光芒瞬间暴涨,竟将幽罗血咒逼退了半寸。
“不可能!” 幽罗君在黑色云彩上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本以为这道血咒能轻易控制商鞅和守心佩,却没想到凡夫俗子的信念竟能挡住邪咒。他抬手一挥,更多的邪气注入血咒,让血咒的体积扩大了一倍,再次朝着商鞅冲去。
“我来帮你!” 秦君策马冲过来,手中的佩剑泛着玄色的寒光。他对着商鞅喊道:“商君,你稳住光盾,本君来斩碎这咒印!” 说完,秦君举起佩剑,朝着血咒的侧面砍去,剑身上的秦君气息与商鞅的 “法” 光产生共鸣,竟在剑刃上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剑气。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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