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於封地的夜空被火把烧得通红。公孙贾的三千禁军像一条黑色的巨蟒,将小小的村落围得水泄不通,矛尖的寒光在夜色里此起彼伏,映着村口那座 “护法碑” 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 那是商於百姓用刀刻下的誓言,每一笔都浸着对新法的信。
商鞅站在碑前,玄色短打外罩了件百姓递来的粗布袍,风掀起衣角,露出肩胛未愈的伤口。他左手按着碑石,右手握着那卷《新法续篇》,竹简的边缘已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身后,里正拄着断矛站在最前,石甲的父亲将 “商君田” 木牌插在腰间,李婶把孩子护在怀里,手里的镰刀磨得发亮——三百多个百姓,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举着锄头、木棍、甚至陶罐,组成一道单薄却坚硬的人墙。
“卫鞅,你可知罪?” 公孙贾的声音从马上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他的玄甲上镶着新磨的铜片,在火把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勾结乱民,抗拒王师,此乃谋逆大罪,按律当诛!”
商鞅没有看他,只是抚摸着碑上 “石老三” 的名字 —— 那是老农的名字,如今已被红漆圈起,代表着牺牲。“公孙将军,” 他缓缓抬头,声音在夜风中传开,“你说他们是乱民?可他们手里的地契,是国府签发的;他们认的法,是君上钦定的。究竟是谁在抗法?”
“强词夺理!” 公孙贾身后的副将厉声喝道,“君上有令,捉拿商逆卫鞅!尔等速速让开,否则以同罪论处!”
“同罪?” 里正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俺们早就不是奴隶了!商君的《户律》说了,‘民有冤,可诉于官’!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这叫哪门子的法?”
“就是!” 石蛋举着秦律竹简往前一步,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俺偷牛,商君按律判俺劳役;可甘家的人抢俺们的地,你们咋不管?这法,难道只治老百姓?”
禁军阵里传来一阵骚动。有几个士兵低下头,他们中不少人也是商於出身,石蛋的话像鞭子,抽在他们心上 —— 谁忘了自己是怎么靠着军功爵脱的奴籍?谁忘了家里的田契上盖着 “商君之印”?
公孙贾的脸色沉了沉。他没想到这些泥腿子竟敢当众诘问,更没想到禁军的士气竟会动摇。“放箭!” 他突然下令,“先射垮他们的气焰!”
弓箭手举起了弓,却迟迟没人放箭。一个老兵突然从队列里走出,“噗通” 一声跪在公孙贾马前:“将军!商君是秦国的功臣啊!您不能……”
“叛徒!” 公孙贾拔剑砍倒老兵,鲜血溅在禁军的玄甲上,“谁再敢动摇,这就是下场!放箭!”
箭雨终于升空,却在即将落在百姓头顶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青光撞得偏离了方向。箭矢擦着人墙飞过,钉在后面的麦地里,箭尾嗡嗡作响。
“是仙术!” 石甲惊呼。
终南山观星台上,白雪的指尖正凝着一朵破碎的清心莲。水镜中百姓们的身影在晃动,她能清晰地感应到商鞅的 “同心咒” 在发烫 —— 他离危险太近了。“师叔,帮我!” 她对着玄真子喊道,掌心的守心佩残片突然裂开,“我要把‘护法典’的灵力送过去!”
玄真子无奈地叹气,拂尘一摆,观星台的星砂突然飞起,汇入白雪的青光:“只能撑片刻!你自己当心!”
商於封地的夜空,青光再次亮起,这一次竟在百姓头顶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白雪的声音带着灵力的震颤,穿透夜色:“商於的百姓听着!终南山的‘护法典’已埋在封地四角,守住它,新法就不会亡!”
百姓们抬头望着青光,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守住法典!护住商君!”
公孙贾的眼睛红了。他没想到一个 “妖女” 竟能隔空施法,更没想到这些百姓的意志如此坚定。“冲!给我冲进去!” 他嘶吼着,亲自举起了长矛。
一、老兵的回忆:军功爵与新生
禁军的第一波冲击被人墙挡了回去。石甲的父亲用锄头砸断了一个士兵的矛杆,自己的胳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锄头柄往下淌。他退到后面包扎时,撞见了蜷缩在麦垛后的老秦 —— 不是天牢里牺牲的那个狱卒,是个同名的老兵,变法前是陇西的奴隶。
“老秦,你咋躲在这儿?” 石甲爹扯下布条给他看伤口,“你看这血,跟当年在河西战场流的一样热!”
老秦的手抖得厉害,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俺不是躲,” 他掀开布包,里面是块青铜爵牌,上面刻着 “公士” 二字,“俺是怕这东西被打坏了。”
这爵牌是他的命。变法前,他连个名字都没有,主人叫他 “老黑”。河西之战时,他跟着商鞅冲锋,斩首一级,得了这 “公士” 爵,脱了奴籍,分了三亩地。去年秋收时,他把爵牌埋在地里,说 “让地神也知道,老秦不再是奴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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