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晚星心中漾开层层疑虑的涟漪。她无法确定这个阳光开朗的表弟是善意还是恶意,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但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第二天,林晚星并没有刻意躲避,而是像往常一样出门。她先去服务社买了些菜,果然,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热情洋溢的招呼声。
“嫂子!这么巧啊!”贺严小跑着追上来,军装穿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毫无阴霾的笑容,“去买菜?嚯,这黄瓜水灵!嫂子你真会挑!”
“贺干事。”林晚星微微点头,态度客气而疏离,“不巧,家属院就这么大,遇到很正常。”她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敲打,暗示他不必刻意制造“偶遇”。
贺严像是完全没听出来,笑嘻嘻地跟在她身边:“嫂子你叫我贺严就行,叫干事多生分。我哥不在,我可不得替他多跑跑腿?有啥重活没?比如扛个米面啥的?”
“谢谢,暂时没有。”林晚星婉拒,脚步不停。
“哦,那啥……”贺严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嫂子,听说你做饭特别好吃?我哥在信里都跟我嘚瑟过!那个……我们宣传科最近搞活动,晚上老加班,食堂那点油水早就刮没了……不知道能不能……嘿嘿,蹭顿饭?我交粮票!绝对不白吃!”
他终于图穷匕见,提出了接近的目的。是想通过近距离接触观察她?还是另有所图?
林晚星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贺严同志,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震霆不在家,我一个小妇人单独开火,实在不方便留男同志吃饭。瓜田李下,得避嫌。我想这个道理,你在部队应该更懂。传出去,对你、对我、对震霆的声音都不好。”
她的话合情合理,甚至搬出了部队纪律,直接堵死了贺严的请求。
贺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晚星如此直接且理由充分,让他无法反驳。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哎呀!你看我!光想着吃了,把这茬给忘了!该打该打!嫂子你说得对!是我不懂事了!那我帮你提菜吧,这个总行吧?”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接林晚星手里的网兜。
林晚星侧身避开:“不必了,几步路就到。不麻烦贺干事了。”她再次强调了他的职务,划清界限。
两次碰了软钉子,贺严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但依旧维持着风度:“那行,嫂子你慢走。有事千万别客气啊!”
林晚星不再多言,点头示意后,径直离开。她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少了些许热情,多了几分审视。
这个贺严,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无害。他的热情之下,藏着一种目的性。
下午,林晚星以还书为由,去了卫生所找张院长。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张院长,昨天我碰到个叫贺严的年轻同志,说是宣传科的干事,也是震霆的表弟。您认识吗?”
张院长扶了扶老花镜,想了想:“哦,小贺啊!认识!刚调来没多久,小伙子挺精神,嘴也甜,见人就笑。是陆团长的表弟?这我倒没听说。不过宣传科那边确实忙,最近搞什么思想汇报演出,经常加班加点的。”
张院长的反应很自然,看来贺严的身份至少表面上是没问题的。
离开卫生所,林晚星又遇上了买菜回来的刘大姐。寒暄几句后,林晚星同样用好奇的语气问:“大姐,您认识宣传科一个叫贺严的干事吗?昨天碰上了,说是震霆家的亲戚。”
刘大姐顿时来了精神:“贺严?知道知道!那小伙子可招人喜欢了!见人就喊姐姐阿姨,可会来事了!听说文章写得也好!是陆团长表弟?哎哟,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那么出色!”刘大姐的关注点显然在八卦和表面印象上。
连续两个人的反馈,都证明贺严这个人存在且身份似乎无误,风评还不错。但这并不能打消林晚星的疑虑。越是完美无缺的伪装,背后可能越隐藏着深意。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关上门,一种莫名的疲惫和紧迫感涌上心头。外有神秘悬赏者和黑市跟踪者,内有目的不明的“表弟”虎视眈眈,老家亲戚虽暂时被打发,但迟早还会再生事端……她感觉自己仿佛走在钢丝上,四周迷雾重重。
心力交瘁之下,她下意识地进入空间,想要汲取一些灵泉的力量安抚自己。
然而,刚一进入空间,她就愣住了!
空间似乎……有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
那洼灵泉依旧汩汩冒着清泉,但泉眼似乎比之前稍稍扩大了一圈,泉水的颜色仿佛更加清透莹润,散发出的气息也越发沁人心脾。旁边那片黑土地,颜色越发黝黑发亮,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机。就连之前种下的那些药材,也仿佛在一夜之间精神了不少,叶片更加肥厚,脉络中隐隐有光华流转。
最让她惊讶的是,她一直用来存放东西的那个意念空间角落,似乎……变大了些许?原本只能勉强放下一个小箱子和一些零碎,现在感觉似乎能多容纳一两个包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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