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凌策就背着个布包出了门。
布包里装着几张用炭笔绘制的图纸，还有一小捆韧性极好的黄荆藤，这是他昨天特意去后山选的，藤条粗细均匀，晒干后结实耐用，最适合做陷阱的触发机关。
他要去找的人，是村里有名的老猎人独臂张。
独臂张住在山脚下的一间小木屋，因为早年打猎时被野猪咬断了左臂，村里人都叫他“独臂张”。
他脾气古怪，平时很少跟人来往，却凭着一手好猎术，在山里讨生活，偶尔会把吃不完的野味拿到公社偷偷卖掉，换点油盐钱。
凌策找他，是因为上次黑市遇险后，他就想好了，要搞野味，就得找最懂山林的人合作，既安全又高效，还能避开治安队的检查。
“你确定要找独臂张？我查了他的资料，这人性格孤僻，还特别护短，以前有人想跟他学猎术，都被他赶跑了。”系统 7576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担心。
“万一他不答应，还把你赶出来，多没面子。”
凌策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见过独臂张几次，每次都看到老人独自在山里走，背上的猎物不多，陷阱却布得很零散，显然，独臂的不便让他捕猎效率大减，要是能帮他改进陷阱，合作的事未必没希望。
小木屋很快出现在眼前，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门口挂着几张风干的兽皮，墙角堆着几副老旧的捕兽夹，地上还散落着几根沾着泥土的猎枪枪管。
凌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哗啦”一声，应该是是独臂张在收拾猎具。
“谁？”屋里传来老人沙哑的声音，带着警惕。
“张大爷，我是凌策。”凌策放轻脚步，对着屋里喊，“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不会打扰您太久。”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独臂张站在门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右肩比左肩高些，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一道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是早年被野兽抓伤的。
他的独眼里带着审视，上下打量着凌策：“你一个知青，找我有什么事？我可没什么能教你的。”
“我不是来学猎术的。”凌策笑了笑，从布包里拿出一张图纸，递到独臂张面前，“我是想跟您合作，帮您改进陷阱和捕兽夹，咱们一起打猎，收获按比例分。”
独臂张接过图纸，独眼里疑惑，就这么一个下乡之后五谷不分的知青能有什么本事改进陷阱。
图纸上画着一个陷阱的结构：底部用尖树枝铺成，顶部用细木和干草伪装，中间拴着一根黄荆藤做的触发绳，绳上还系着块诱饵，最特别的是，触发绳的末端连着一个简单的滑轮装置，只要猎物碰到诱饵，滑轮就会拉动木闸，把陷阱口封死，猎物根本逃不出去。
“这是什么？”独臂张的声音里带着惊讶，手指在图纸上轻轻划过，“我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陷阱。”
他以前的陷阱，要么是简单的土坑，要么是用绳子套，猎物很容易挣脱，有时候忙活一天，连只兔子都抓不到。
“这叫‘触发式封门陷阱’。”凌策解释道，“您的独臂不方便追赶猎物，这个陷阱不用您守着，只要布好，猎物自己就会掉进去。”
“而且我还改进了捕兽夹的弹簧，您看这张图，把原来的铁弹簧换成竹弹簧，更隐蔽，猎物不容易发现，夹力也更大，就算是山鸡、野兔，也跑不了。”
独臂张又拿起另一张图纸，上面画的是改进后的捕兽夹，竹制的弹簧藏在土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诱饵槽，旁边还标注着怎么调整夹力，避免夹伤猎物，您是老猎人，应该知道活猎物更值钱。
他看着图纸，独眼里的怀疑慢慢变成了认可，这些设计太巧妙了，正好能弥补他独臂的缺陷。
“你……怎么会懂这些？”独臂张抬头看着凌策，语气里少了些警惕，多了些好奇，“你一个城里来的知青，不该懂这些山里的门道。”
“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在乡下住过几年，学过点皮毛。”凌策半真半假地说，总不能告诉老人自己是从别的世界学来的。
“后来又看了些关于捕猎的书，琢磨出这些改进方法。”
“我知道您打猎不容易，要是咱们合作，您出体力布陷阱、收猎物，我出技术改进工具，收获您六我四，您看怎么样？”
他故意把分成给独臂张多算些，独臂张需要靠打猎生活，而且布陷阱、扛猎物都是体力活，多拿点是应该的，也能显出他的诚意。
独臂张沉默了很久，独眼里闪过挣扎，他这辈子没跟人合作过，怕被人坑，可凌策的图纸太诱人了，要是真能像图纸上画的那样，他以后就能多抓些猎物，不用再担心饿肚子。
他看了看凌策，又看了看手里的图纸，终于点了点头：“行，我信你一次。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的陷阱不管用，咱们这合作就算了。”
“没问题。”凌策笑了，从布包里拿出那捆黄荆藤，“咱们今天就试试，先布两个陷阱，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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