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岛的春日格外明媚,暖融融的阳光洒在码头上,将礁石、渔船都镀上一层金边。海风带着花草的清香与咸湿的海息,温柔地拂过脸颊,岸边的芦苇荡泛着翠绿,几只水鸟掠过海面,留下串串清脆的啼鸣。码头上人声鼎沸,彩旗猎猎——同乡阿海牵头的船队今日出海远渔,三艘崭新的渔船整装待发,船舷上挂满了红绸,船员们个个满面红光,正忙着搬运渔具、清点物资,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守业牵着晚晴的手,站在码头内侧的礁石上,目光紧紧黏在那几艘渔船上。新船的木料泛着温润的光泽,船帆洁白如雪,在风里微微鼓起,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掌心沁出细汗,黝黑的脸上满是难掩的向往,喉结动了动,语气里带着几分艳羡:“你看这船,多结实气派!阿海他们这次去外海,听说能捕到红鱼、龙虾,换的钱够盖两栋新石屋了。”
晚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阿海站在船头,正跟岸上的妻儿挥手告别,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她感受到守业掌心的力道,转头看他,见他眼里闪着光亮,像极了当年盼着学手艺时的模样,便轻轻踮起脚尖,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语气温柔得像春风:“是挺气派的,不过咱们也不用急呀。”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紧实的肌肉,“你现在手艺越学越精,李伯都夸你悟性高,等再过阵子,咱们也能攒钱造艘属于自己的渔船。”
“就是啊守业!”旁边传来阿强的声音,他搂着媳妇挤过来,脸上满是兴奋,“阿海这小子运气好,凑够了本钱造新船,这次出海要是顺风顺水,回来指定是村里的富裕户了!”阿强媳妇也跟着点头,眼神落在新船上,语气里满是羡慕:“听说他们还备了冰窖,能存新鲜海货,到时候运去镇上,价格能翻好几倍呢。晚晴妹子,你家守业手艺好,以后肯定也能行!”
晚晴笑着点头,脸上带着真诚的喜悦:“借嫂子吉言,也盼着阿海哥他们能平安归来,满载而归。”她转头看向守业,见他眉头微蹙,眼里的向往中掺了些焦虑,便悄悄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低声说:“咱们一步一步来,你别急。现在学手艺是打基础,等根基稳了,咱们想造船、想出海,都不是难事。”
守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急躁,转头看着晚晴。她的脸颊被阳光晒得泛着淡淡的红晕,眼里满是温柔的笃定,像一剂定心丸,瞬间抚平了他心里的波澜。他松开眉头,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涩的笑容,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就是看着他们,忍不住羡慕。”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愧疚,“跟着我,让你跟着受委屈了,没能早点过上好日子。”
“说啥傻话呢。”晚晴连忙摇头,眼里满是坚定,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紧紧扣住他的指缝,“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你每天早出晚归学手艺,为了这个家拼尽全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咱们有安稳的家,有彼此陪伴,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踏实舒心,这就够了。”她顿了顿,抬头望着他,眼里闪着星光,“再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咱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咱们也能像阿海他们一样,造新船、出海渔,过上红火的日子。”
正说着,码头上响起一阵响亮的号角声,渔船缓缓驶离港口,船员们站在船舷边挥手呐喊,岸上的亲友们也挥手送别,欢呼声、叮嘱声混着海浪声,格外热闹。守业和晚晴也跟着挥手,看着渔船渐渐远去,变成海面上的几个小点,最终消失在天际线。
阳光依旧温暖,海风依旧轻柔。守业牵着晚晴的手往家走,脚步比来时沉稳了许多。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她正仰头看着路边的野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守业心里的羡慕渐渐化作了动力,他握紧她的手,语气无比坚定:“晚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手艺,尽快攒够本钱,咱们也造一艘属于自己的渔船,带你去看更远的海。”
晚晴抬头冲他一笑,眼里的梨涡深深浮现:“好,我信你。不管多久,我都陪着你。”
两人并肩走在洒满阳光的小路上,身影被拉得很长。羡慕是真的,但彼此的信任与携手前行的决心更真。这份藏在羡慕里的动力,像一粒种子,在春日的暖阳里生根发芽,预示着他们的日子,终将像出海的渔船一样,满载希望,驶向红火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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