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梯的钢缆在头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每下降一米,空气里的腥臭就浓重一分,像是有无数腐肉在高温下发酵。江流盯着视网膜上跳动的系统提示,20米范围内密密麻麻的红点挤成一片,边缘处的红点还在不断向内聚集,如同沸腾的血池,连系统自带的红点识别框都开始出现重叠闪烁。
“下面的蜘蛛密度超乎想象。”他用玄铁刀的刀背敲了敲梯壁,锈屑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合金层,“至少有上百只,其中七个红点的能量反应接近六级,甲壳反光强度超过平均值30%,应该是蛛群的小头目,负责守卫通道节点。”
凌雪的指尖萦绕着深蓝寒气,极寒冰能顺着梯壁蔓延,在金属表面冻结出一层半寸厚的冰壳。冰壳下,几只铅笔粗细的蛛腿还在徒劳地蹬动,很快便彻底僵硬。“能量场乱得像一锅粥。”她掂了掂手里的冰晶长剑,剑身上的冰纹因能量涌动而闪烁,仿佛有无数细雪在纹路间流转,“母蛛这几个月没少繁育,把这里彻底改造成了孵化场。探测器显示,卵囊里的生命体征很微弱,但确实存在——范围攻击是对的,但得控制强度,别把卵囊震碎了。”
王倩正用藤蔓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能量探测器的镜头,镜头上沾着的蛛丝被藤蔓分泌的淡绿色汁液溶解成粘液,顺着镜头边缘滴落。“我标记了所有卵囊的位置,都在巢穴的东侧和北侧,呈扇形分布。”她调出全息投影,上面的绿色标记点密密麻麻,“等下清理时我让藤蔓开出荧光花,你们的攻击避开那些区域。”指尖的藤蔓突然绷紧,尖端微微颤抖,“而且……母蛛的能量反应很奇怪,它在吸收黑色晶体的能量,但吸收效率忽高忽低,像是在……抗拒?每次能量涌入时,它的气血都会出现短暂的波动,刚才那一下,气血直接掉了200点。”
江流从空间里取出三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露出里面的强化结晶,晶体表面流转着柔和的白光,隐约能看到内部流动的能量纹路。“这是刚从赵坤实验室找到的‘净化结晶’,能中和暗影能量。”他把盒子递给两人,“等下遇到被暗影污染的蛛群就捏碎,粉末接触到暗影能量会产生爆炸,威力相当于半颗手雷。”又拿出几捆燃烧弹,弹体上印着骷髅头标记,引线处缠着防潮布,“燃烧弹里混了硫磺粉和硝石,对蛛类的腐蚀性是普通火焰的三倍,但持续时间只有40秒,只能用来开路。”
“为什么不直接炸了这里?”王倩接过燃烧弹,藤蔓熟练地将其捆在手腕上,藤蔓与弹体接触的地方渗出一层薄膜,隔绝了引线的摩擦,“升降梯的承重系统里有炸药,我刚才检查时看到了,是军用级别的C4,威力足够把这一层炸塌。”
“不能炸。”凌雪的声音沉了下来,极寒冰能在她掌心凝成一朵冰花,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卵囊里至少有五十个活人,都是之前失踪的研究员和居民。净化者抓他们不是为了做实验,是为了给母蛛当‘意识容器’——赵坤的笔记里写过,母蛛融合黑色晶体需要‘意识锚点’,这些人的意识被剥离后,会变成晶体能量的传导介质。炸了这里,等于连他们一起陪葬。”
江流握着玄铁刀的手紧了紧,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那些人死不死与他何干?打下这里,他只是想给凌雪和王倩留个攻守兼备的基地而已——当然这些话他打死也不会说出来。“想办法救人吧!多活一个就多一分希望。”他把最后一捆燃烧弹塞进王倩手里,“清理完蛛群,看看能不能把卵囊里的人弄出来。”
升降梯猛地一顿,停在了地下三层的入口。厚重的合金门外传来“沙沙”的爬动声,像是有无数细砂纸在摩擦金属,其中还夹杂着甲壳撞击的“咔哒”声,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仿佛整面墙都在蠕动。透过观察窗望去,门外的通道已经被灰白色的蛛丝彻底填满,蛛丝层层叠叠,最厚的地方能有半米,蛛丝深处隐约有幽绿的光点在移动,那是蛛群的复眼,数量至少有上百只,在黑暗中闪烁如鬼火。
“准备。”江流按下开门键的瞬间,将最后一捆燃烧弹塞进王倩手里,“左、中、右各一捆,扔完立刻突进。我用金火开道,凌雪断后冻住追兵,王倩负责用藤蔓清障,保持三角阵型,间距不超过三米!”
合金门缓缓打开的刹那,一股混杂着腐臭的寒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带着淡淡的甜腥味——那是人类血液被蛛丝混合发酵后的味道,闻起来令人作呕。王倩的藤蔓同时甩出三捆燃烧弹,引线在空中拉出三道火星,精准地落在通道的三个位置。
“轰!”
火焰轰然炸开,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吞噬了半条通道。蛛丝遇到硫磺火焰,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出墨绿色的毒烟,毒烟中夹杂着黑色的颗粒,那是蛛丝燃烧后的残留物。藏在蛛丝后的蛛群发出尖锐的嘶鸣,潮水般向后退去,露出一条被火焰灼烧出的临时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被烧得焦黑,还挂着不少蛛群的残肢,有的还在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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