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祖门的议事厅沿用了三百年前的楠木梁柱,柱身上刻着的 “武祖一脉,守脉护民” 八个字,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可今日厅内的氛围,却没有这梁柱般沉稳 —— 十二位长老分坐两侧,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有的目光紧盯着厅门,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带着几分滞涩。
直到武通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厅内的寂静才被打破。大长老最先起身,花白的胡须下,眼神带着几分复杂的欣慰:“圣子回来了,一路辛苦。”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也随之站起,只是神色各异 —— 左侧首位的二长老眉头微蹙,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玉扣,那是他心绪不宁时的习惯;右侧的四长老则面带笑意,眼中满是期待,显然是关注着武通在青云的作为。
武通躬身行礼,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指尖龙道力轻轻流转,已能感知到几位长老的气息波动 —— 大长老的武皇境中期气息最为稳固,二长老的气息却带着几分紊乱,像是刚经历过争执。他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案上:“此行在青云得火云洞正统传承,还炼制了些双脉护心丹,各位长老若需,可自取。”
锦盒打开的瞬间,淡金色的丹气弥漫开来,带着灵脉与传承交融的清润,厅内滞涩的灵气顿时舒缓了不少。四长老眼前一亮,率先取了一枚:“圣子这丹可是好东西,之前听闻青云分阵启用时,靠这丹稳住了不少弟子的灵气,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二长老却并未动,反而开口道:“圣子在青云建分阵,传传承,固然是好事。可如今武阁与五仙山在边境异动,昨日武阁还派了使者来,说要‘探讨’灵脉传承的‘共享之法’,话里话外都透着试探。圣子倒是说说,这分阵若引来更大的麻烦,该如何应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厅内的氛围瞬间又紧张起来。
几位中立的长老纷纷点头,三长老沉吟道:“二长老所言非虚。武祖门素来低调,靠灵脉滋养宗门,如今圣子将传承扩散出去,虽合‘护民’之理,却也让咱们成了众矢之的。昨日五仙山的探子,已在咱们后山灵脉节点附近出没了。”
武通静静听着,等众人说完,才缓缓开口:“各位长老担心的是外部威胁,可晚辈想问一句 —— 若传承只藏在宗门之内,无人知晓,待灵脉枯竭,或强敌来犯,又凭什么守住?” 他指尖一点案上的地图,龙道力注入,青云山脉的灵脉光带与武祖门的灵脉主脉同时亮起,“火云洞传承碑上写着‘孤脉易断,众脉难摧’,青云的十二处分阵,不是分散力量,而是与武祖门的灵脉形成共振 —— 武阁与五仙山忌惮的,从来不是分阵,而是咱们凝聚起来的传承之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二长老身上:“昨日武阁使者来‘探讨共享’,实则是看出咱们之前灵脉运用的局限。晚辈在青云时,借分阵将灵脉利用率提升了三成,如今武祖门的灵脉若能与分阵共振,不仅灵气输出能翻倍,防御阵法的强度也能提升至武皇境后期水准 —— 这才是应对威胁的根本。”
说着,武通抬手召出一道淡青色的龙形光纹,光纹在空中展开,化作火云洞传承中的 “灵脉共振图”:“这是传承中的古法,晚辈已结合武祖门的阵法改良。只需在祖祠下方的灵脉核心处,加装一个‘共振符阵’,便可与青云分阵连通。到时候,别说武阁的武皇境中期修士,就算是武宗境初期的强敌来犯,咱们也能应对。”
厅内的长老们看着空中的灵脉图,眼中渐渐露出了然之色。大长老抚掌笑道:“圣子说得对!咱们守着传承,却忘了传承的根本是‘活用’。以前总想着藏,却不知藏着掖着,反而让别人觉得有机可乘。” 他转向二长老,“老二,你之前担心灵脉安全,如今圣子有了对策,你还有什么顾虑?”
二长老看着灵脉图,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起身拱手道:“是老夫目光短浅了。圣子既有良策,老夫必全力配合。” 其他长老也纷纷表态,厅内的滞涩之气彻底消散,灵气重新变得顺畅起来。
武通心中微松,知道这是巩固圣子地位的第一步 —— 宗门内部的分歧,往往源于对未来的不确定,而传承与实力,便是打消疑虑的最好办法。他又补充道:“共振符阵的搭建,需要落云峰的符文修士协助,晚辈已传讯给青云,他们三日后便会派人来。在此之前,还请各位长老加强山门与后山灵脉的守卫,尤其要留意武阁与五仙山的探子。”
议事结束时,夜色已深。武通辞别长老们,快步向家宅走去 —— 自收到父亲的传讯后,他心中的牵挂便从未放下。武祖门的家宅在宗门东侧的竹林旁,平日里总是亮着暖黄的灯火,可今日走近,却发现院内的灯比往常暗了几分,连门口的护卫,都比平时多了两人,且神色间带着几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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