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让人……无话可说。”
上杉却没说话。
他盯着中文稿上的一句短句,又看了看一旁的日文译文。
他摇了摇头。
倒不是译错了。
而是以他的中文水平,可以明显看出原句的意味更深一点。
相反,译版就差了点意思。
上杉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回想起此前数次与顾远接触时的心情。
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震动,再到现在……复杂的沉重。
有些东西,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渐渐凋零,却被一个华国青年用中文完整地捕捉到了。
上杉老头的内心,又怎么可能没有着一层无法言说的惆怅呢?
这时他才开口:“我当时的预感没错。”
“他果然把这种感觉写出来了,甚至写得比我们还要冷冽与干净……”
“这是一部毋庸置疑的杰作,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认真品读,认真回应了……”
上杉转头看着老友,神情严肃。
“打电话吧,依他们所言,请另外二人过来。”
“这评价,我们四个人必须一起写,每一个字,都要对得起这份稿子,对得起这份跨越海峡的……邀约。”
看着老友准备拨打电话,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文字上。
那里面的雪国,洁白,冰冷,寂静无声……
“吾道不孤……”上杉喃喃自语,然后苦笑了一下,“然传灯者何人?”
……
巴黎。
顾远坐在书桌前,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巴黎手记》。
屏幕上散落着十几个文档,他逐一将其拖入文件夹。
内容很杂。
也不是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随笔,内容是一些碎片化的见解或者思考。
有关于地铁乘客神情的描写,有对社会规则的疑问,也有关于“人如何面对虚无”的自问自答。
这里面没有引用任何理论,全是他第一视角的直观感受。
许星眠走过来,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弄完了?”她扫了一眼屏幕,“这是什么?”
顾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差不多,把这几个月随手记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写的什么?哲学?”许星眠问。
“算不上哲学。”顾远摇了摇头,“就是看了一些书,又在街上走,脑子里有些念头。”
“不写下来容易忘,都是些碎片。”
许星眠点点头,没再多问。
顾远看着她,心里盘算的却是另一件事。
整理这些东西,除了确实是有感而发外,还有别的原因。
《雪国》将会展示美学,但这在欧洲文坛还不够。
这边更看重思想深度。
他以后要写那本关于荒诞,关于局外人的小说。
如果现在没有任何铺垫,到时候那本书会显得很突兀。
他需要留下思考的过程。
这份《巴黎手记》就是。
它能证明,顾远在巴黎期间,确实在思考人的存在状态。
未来,当那本小说面世,人们回看这份手记,才会觉得逻辑通顺。
这是为了让以后的作品站得住脚。
想到这,顾远继续操作,将文件发给了胡主编。
“胡主编:”
“这是我在巴黎期间写的随笔,名为《巴黎手记》。”
“多为个人思辨,比较抽象。”
“请转交《人民文学》编辑部,看是否适用。”
“……”
看着邮件显示发送成功,顾远站起身:“好了,你也快开学了。”
“咱们在离开法国之前,总得去一趟阿尔卑斯滑一次雪吧?”
许星眠犹豫:“夏天也能滑?不过你那本《无人生还》才开始写啊……”
“当然,冰川雪场,我特意问的楼下的基利安。”顾远挑了挑眉,“写书什么时候不能写?”
……
这几天,上杉家的书房很安静。
虽然挑选出精华片段的试译稿,足够令他们知晓这本书的魅力,从而作出评价。
但当旁边有着完整的原稿时,没人能拒绝的了那份诱惑。
毕竟,四人都有基本的中文阅读能力。
等到他们都看完,一阵感慨之后,上杉才提出意见:“我们的评价,需要承认三点。”
“第一,承认这部作品的美学高度。”
“第二,要表明它并非模仿,而是对物哀本质的深刻探讨。”
“第三,要表达我们对此的重视与敬意。”
四个人商量了很久。
最后由上杉主笔,四个人共同斟酌词句,写出了一段评语。
“致顾远先生及顾问团:”
“我们怀着激荡的心情,读完了《雪国》。”
“……”
“坦率地说,这种对于虚无之美的捕捉能力,即便在当下的东瀛文坛,也极为少见。”
“这是一部将物哀美学推向极致的杰作。”
“它的出现,不仅属于中文世界,也属于整个东方文学。”
“我们以同行的身份,向顾远先生致敬,并以最郑重的态度,期待其在东瀛乃至世界被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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