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冰冷的光辉洒向荒芜的大地。陈长生踏着泥泞,远离了栖霞镇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碎了过往的某种牵绊,既感到一种挣脱束缚的冰冷自由,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
他孤身一人,行走在愈发崎岖荒凉的古道上。这里的景象比栖霞镇周边更加破败,战争的创伤如同溃烂的疮疤,赤裸裸地暴露在天地之间。废弃的村落更加密集,焦黑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一些废墟中甚至还能看到未曾掩埋的白骨,在晨光下泛着森然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也更加复杂,除了固有的焦糊和血腥,还掺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腐朽与邪异。
他的感知全力放开,27点属性带来的超凡直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周遭的一切。风吹草动,虫鸣鼠窜,甚至远处山巅盘旋的几只秃鹫,都清晰地映射在他的脑海。
忽然,他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
前方百丈外,一处半塌的土墙后,传来极其轻微的、绝非野兽发出的——金属摩擦声!以及一道被极力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不止一人。至少三个。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贪婪,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死死地锁定了他这个独行的“肥羊”。
陈长生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右手无声地虚按向腰后的柴刀刀柄,但脚步并未停顿,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节奏向前走去,仿佛毫无察觉。
就在他经过那堵破墙的瞬间——
“呔!那小子!给爷爷站住!”
一声嘶哑的暴喝炸响!
三道身影如同扑食的饿狼,猛地从断墙后跃出,呈品字形拦在了道路中央!
是三个面黄肌瘦、眼冒绿光的溃兵!身上的号衣破烂肮脏,沾满血污和泥泞,手里的兵器也五花八门——一柄卷刃的腰刀,一杆断了枪头的木杆,还有一人竟拿着把锈迹斑斑的草叉!他们个个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显然饿了许久,但盯着陈长生的眼神却充满了野兽般的疯狂和贪婪。
“把身上的吃的!还有包袱!全都交出来!”为首那个拿着卷刃腰刀的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难听,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着陈长生,特别是他背后那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包袱。
“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剁了干净!”旁边那个拿着断杆的溃兵不耐烦地吼道,眼神更加暴戾,手中的木杆猛地指向陈长生。
冰冷的杀意混合着他们身上那股浓烈的汗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陈长生停下了脚步。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如同在看三块拦路的石头。他的沉默和镇定,反而激怒了这些早已被饥饿和杀戮扭曲了心智的溃兵。
“妈的!聋了是吧!”那持草叉的溃兵最先按捺不住,或许是仗着兵器长,怪叫一声,挺起草叉就恶狠狠地朝着陈长生的小腹捅来!动作笨拙,却带着一股亡命徒的狠辣!
就在草叉即将及身的刹那——
陈长生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后发先至!身体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侧滑,那锈蚀的草叉尖便擦着他的衣襟掠过!与此同时,他按在刀柄上的右手骤然发力!
“锵——!”
柴刀出鞘的瞬间,并非耀眼的寒光,而是一道朴实无华、却快得只剩残影的灰暗弧线!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呃啊——!”那持草叉的溃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他持叉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断臂和草叉当啷一声掉落在泥地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另外两个溃兵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愕!
陈长生一刀断臂,身形毫不停滞,借着那细微的侧滑之力,如同没有骨头般顺势贴近那个拿着断杆的溃兵!左手快如闪电,从靴筒中抽出那柄猎刀,反手一撩!
噗!
猎刀锋锐的刀尖精准地划过那溃兵因惊骇而暴露出的咽喉!
那溃兵脸上的暴戾瞬间凝固,眼睛惊恐地瞪大到极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漏气声,手中的断杆无力垂下,鲜血如同决堤般从指缝间喷涌而出,身体软软栽倒。
直到此时,那个为首的、拿着卷刃腰刀的溃兵才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占据!他怪叫一声,竟然不顾同伴,转身就想逃跑!
陈长生眼神冰冷,脚下发力,一步踏出便已追至其身后,手中的柴刀带着一股沉闷的风声,自上而下,狠狠劈落!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那溃兵的后脑至颈椎被整个劈开!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身体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向前扑倒,鲜血和脑浆瞬间染红了泥地。
电光火石之间!
三个拦路劫杀的溃兵,两死一重伤!
那个被斩断手臂的溃兵还在血泊里翻滚惨嚎,声音凄厉刺耳。
陈长生面无表情,甩了甩柴刀上沾着的血珠和秽物,还刀归鞘。他看也没看那惨嚎的溃兵和地上的尸体,走到那个最先死去的溃兵身边,蹲下身,在他那肮脏的怀里摸索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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