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内，祭台上。
沈娇娇发泄完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剧烈的喘息着，赤红的双目环视四周，只见钟序秋正警惕地看着她，苏景和惊疑不定，不敢靠近。
她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系统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她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怨毒、屈辱和恐慌，迅速将那枚七级妖丹收入储物戒最深处。
紧接着，她连续施展了好几个净尘诀，将身上那些恶臭粘稠的蛋液彻底清除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脸上瞬间切换成那副泫然欲泣、担忧至极的表情，快步冲到倒在血泊中的燕临渊和林平身边。
“大师兄，三师兄，你们怎么样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她声音哽咽，颤抖着手拿出上好的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喂入两人口中，又焦急的输出灵力化开丹药，以便更好的吸收，动作轻柔而充满自责。
钟序秋看着她这情真意切的模样，英气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方才沈娇娇那疯狂嘶吼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与眼前这温柔自责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忽然想起虞清歌先前的提醒，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她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让沈娇娇自己照顾伤者，自己则扛着撼岳，警惕地守在祭台边缘，以防再生变故。
“娇娇师妹，你……你刚才……”苏景和远远站着，欲言又止。
他刚才被沈娇娇那疯狂的样子惊到，此刻见她恢复正常，才敢开口，但眼神依旧有些闪烁。
而且她身边还萦绕着那一股子恶臭味儿，实在让人难以接近。
“苏师兄，我没事……”
沈娇娇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而坚强的笑容，眼中还含着泪光。
“方才……方才拿到妖丹时，似乎被其中残留的妖皇怨念冲击了心神，有些失控……说了些胡话，吓到大家了，实在抱歉。”
她这番解释合情合理。
七级妖皇内丹蕴含的怨念和残魂冲击，确实可能让高阶修士都心神失守，产生幻觉甚至疯癫。
苏景和等人闻言，脸上的疑虑消散了不少。
“原来如此，娇娇师妹你真是太厉害了。”
苏景和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因那恶臭味不敢过于靠近。
“竟然真的拿到了七级妖皇内丹，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其他几名天衍宗弟子也纷纷附和，眼中充满了羡慕：
“是啊，娇娇师妹这气运，真是羡煞旁人。”
“水系天灵根本就是万中无一，如今又得此妖皇内丹，若是能参悟其中腾蛇的天赋烙印，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那腾蛇投影当真恐怖，它神龙血脉，若非不是未成年，那位人族前辈恐怕都难以脱身。”
【叮！检测到周围存在正面评价与倾慕情绪。】
【声望值+2%。当前声望值：62%。】
系统的提示音让沈娇娇心中稍定。
还好，虽然损失惨重，但万人迷体质还在运转。声望值总算止跌回升了一点。
而且那枚七级妖丹的价值的确非同一般，其内天赋烙印更是至宝。
她一边继续“细心”地为昏迷的燕临渊和林平处理伤口，一边对着众人露出谦逊的笑容。
“诸位师兄过奖了。这夺得妖丹，全靠大师兄和三师兄拼着性命为我争取来的机会。没有他们，我绝无可能拿到。等他们伤愈，这妖丹……我们三人自会共享其利。”
她声音轻柔，带着真挚的感激。
共享？沈娇娇心中冷笑。
妖丹最重要的本源烙印她已经剥离到了自己的识海中，剩下的妖力精华和材料，分一点甜头给这两个废人，再配合万人迷体质，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继续做她忠心耿耿的狗！
不多时，丹药发挥效用，燕临渊和林平悠悠转醒。
剧痛让他们意识模糊，看着沈娇娇那担忧含泪的脸庞，听着她温柔的话语，之前祭台上那悲愤沉痛的记忆，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雾，变得模糊不清，被强烈的“小师妹需要我保护”的念头所取代。
“娇娇……你没事就好……”燕临渊虚弱地开口，断腿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但看向沈娇娇的眼神依旧带着关切。
“妖丹……拿到了吗？”林平失去右手的剧痛更甚，脸色惨白，却还是问道。
此时他还没意识到，炼药师失去一只手，会是多沉痛的代价。
“拿到了，多亏了师兄们。”沈娇娇用力点头，泪水涟涟，情真意切。“你们好好养伤，等出去了，我们一起参悟。”
两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所有的牺牲都值得了。
只是，在意识深处，时不时会有一阵针扎般的剧痛袭来，伴随着一些极其模糊、如同梦境般的碎片闪过——有沈娇娇冰冷扭曲的脸，有她尖锐的命令，甚至……还有一张模糊的、属于虞清歌的、带着温柔守护笑容的脸……
更深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悔意，如潮水一般，阵阵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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