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顾昭已背好竹篓站在院门口。
竹篓里装着麻绳、火折子和半块冷硬的玉米饼——这是他今日进山的全部家当。
昭哥儿!隔壁院儿的王伯扒着篱笆喊,烟杆儿在手里敲得梆梆响,昨儿后半夜那雨下得邪乎,西坡的老藤桥冲垮了!要采药往南绕鹰嘴峡,可甭往老林子钻!
顾昭转头笑了笑,指节叩了叩腰间的短刀:晓得嘞,王伯。您老歇着,我晌午头准带野山参回来。
王伯的唠叨被晨风吹散。
顾昭沿着湿滑的山路往南走,靴底沾了层深褐色的泥。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穿越时最后残存的记忆:现代特种部队战术推演室的蓝光屏幕,突然炸裂的玻璃,再睁眼就成了这具十五岁猎户的身子。
三年了,他早学会用战术思维过活:记山形如记地图,辨风向似判敌势,连挖草药都讲究迂回包抄。
转过三道弯,鹰嘴峡的豁口出现在眼前。
谷口的老松树被暴雨劈去半拉枝桠,断口处还滴着树脂,在青石板上凝成琥珀色的疤。
顾昭刚要迈步,前头突然传来一声——是只灰毛山雀从灌木丛里惊飞,翅膀扫落一串水珠,正砸在他手背上。
救命!
女声裹着哭腔撞进耳朵。
顾昭瞬间绷紧脊背,短刀已出鞘三寸。
循声望去,林子里钻出个穿青布衫的小丫头,发梢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半截断绳,腕子上还挂着块带血的抓痕。
是...是小翠?顾昭认出来了,这是村东头张屠户家的闺女,平时总挎着竹篮在村口卖野果,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此刻她眼眶通红,膝盖上的补丁蹭得全是泥:我家黑羊跑丢了!我追着追着就...就找不着路了...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顾昭皱眉,峡谷深处常有饿狼出没,更别说暴雨刚过,山石松动。
他余光瞥见小翠脚边的泥地上有串凌乱的脚印——比她的鞋印大两号,前掌压痕深,像是成年男人的。
我...我错了。小翠吸了吸鼻子,手指绞着衣角直发抖,昭哥,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不乱跑...
顾昭盯着她紧绷的指节。
现代战术训练告诉他,野外偶遇落单者要先查异常——可这丫头的恐惧太真切,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把短刀插回腰间:跟着我,别出声。
两人刚踏进峡谷,山风突然变了。
原本湿润的风里泛起股腥气,像是泡了三天的腐肉。
顾昭的后颈汗毛倒竖——风向不对,刚才还是从北往南吹,此刻竟打着旋儿往谷口灌。
他抬头,原本淡青的天正被乌云吞噬,云团翻涌的速度快得离谱,活像有人拿墨汁在宣纸上泼开。
昭哥...小翠攥住他的衣袖,声音发颤,那...那是什么?
顾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谷中飘起十几道旋风,小的如酒坛,大的能裹住半棵树,卷着枯枝碎石往同一个方向聚。
更诡异的是,风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像极了婴儿啼哭,又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可一个字都听不清。
顾昭拽着小翠往谷口冲。
他的战术直觉在尖叫:这不是普通山风,是某种超自然的在成型。
暴雨冲垮了旧路,或许也冲开了什么封印?
可他们刚跑两步,最大的那道旋风突然拔高,青灰色的风柱地撞在两人身侧。
顾昭护着小翠滚进旁边的灌木丛,等再抬头时,谷口已被密匝匝的风墙封死。
风里飘来铁锈味——是血。
昭哥!小翠突然指着上方。
顾昭抬头,就见风柱顶端裂开道缝隙,露出块黑黢黢的石壁,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极了夜里狼眼的颜色。
抓紧我!顾昭把竹篓甩在地上,背起小翠往石壁跑。
风刮得人脸生疼,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这具身体才练气初期,要是被风卷碎了骨头,就算有现代脑子也得交代在这儿。
还差三步到石壁时,风柱突然地炸开。
顾昭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壁上,怀里的小翠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借着火折子的光,这才发现石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缝,裂缝边缘刻着模糊的古篆符文,笔画里渗着暗褐色的液体,凑近了闻有股檀香味——是陈年血渍。
昭...昭哥...小翠在他怀里动了动。
顾昭咬了咬牙,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抽出短刀撬裂缝两侧的石头。
碎石飞溅中,裂缝越扩越大,隐约能看见里面是条向下的石阶。
撑住。顾昭背起小翠往下走。
石阶潮湿滑腻,每走一步都能踩碎几只指甲盖大的蜘蛛。
他数着步数:三十,四十,五十...当数到第七十时,火折子突然地灭了。
黑暗里,顾昭的指尖碰到了石壁上的凸起。
他摸了摸,是个巴掌大的石牌,表面刻着和谷口一样的古篆。
鬼使神差地,他按了上去。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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